阿彌陀佛,只要走出這扇門她就安全了……
原以為安全唾手可得,不想在她剛跨出第一步後,就宛若泡沫般灰飛煙滅。屬於男人的大掌一把重重搭上,尹光夏纖細的肩膀頓時歪沉,她心一突,暗道不妙。
「酒店送的是什麼酒?我這個人有點挑剔,不喝太廉價的酒,不是我要的,即便免費我也不希罕,你還不如直接拿回去,省得我還得倒掉。」
切,跩個二五八萬,現在是在上演富豪的傲嬌嗎?
「請稍後,我這就幫您確認。」轉身,尹光夏沒好氣地閃開那令人肩膀發燙的大掌,重新走向餐車,從冰桶裡一把撈起酒瓶。
「是蘇格蘭大摩二十五年單一純麥威士忌」尹光夏倏地瞠目。
靠,這酒一瓶少說也要港幣八千多!尋常人家都不知道可以買多少個燒臘便當了,也難怪她驚得尾音都上揚了兩度。
好吧,就像弟弟尹利澤說的那樣,是她太老土了,才會不管見了什麼都這麼一驚一乍的。
但是八千多欸……如此高價,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
是怎樣?喝了會變神仙嗎?尹光夏不以為然地扮了個鬼臉。
「二十五年的大摩,還行。」藍於洛勉強點點頭。
第1章(2)
尹光夏差點吐血。嘖嘖嘖,這些有錢人果真是豪奢的不像話,也不想想非洲還有很多小朋友吃不飽穿不暖哩!
是說,玩得起用錢堆疊的寶物收藏,住得起這種一晚一萬多港幣的特級豪華海景套房,一瓶八千多的酒對他來說,還真是沒什麼了不起,充其量不是過小菜一碟。
「去倒一杯酒過來給我。」他逕自走向客廳的米白色緹花長沙發,坐下。
可惡,想她尹光夏長這麼大,從來沒人敢指使她幫忙倒酒,要不是擔心會暴露身份,她早扭頭不理了。
好好好,忍住忍住……纖指俐落的撕開瓶口封套,死命一拽,扔掉瓶蓋,往晶瑩剔透的杯子裡斟了滿滿一杯酒,接著來到藍於洛面前,客氣奉上。
「去給你自己也倒一杯。陪我喝酒。」
陪你喝酒尹光夏眼角抽了抽,有禮婉拒,「先生,很抱歉,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依規定我們是不能喝酒的。」
藍於洛黑眸微瞇,繼而跩跩地看向她,「不喝?行,信不信我現在就直接打電話到客房部投訴你,就說……」
他邊說邊慢條斯理地解著手上那只價值數百萬的陀飛輪機芯裝置的機械表,冷不防地就往尹光夏懷裡拋去。
尹光夏本能地伸手接住。
「就說你偷我了表。」藍於洛彎起邪惡的笑容,滿臉挑釁的看著她。
尹光夏先是楞住,繼而恍然大悟,她深呼吸,壓抑怒火道:「我才沒有,明明是你自己扔過來的。」
他跩跩冷笑,「小姐,現在手錶可是拿在你手上,而且已經沾滿你的指紋了,你說,到時候你的主管是信你多些,還是信我多些?」無賴挑眉。
「你—」好好好,真真是好樣的,想她尹光夏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卑鄙又陰險的傢伙!
可惡,今天可是她等了好久的成年禮考核,臂釧不知所蹤,心情已經差到不能再差,最好還有這美國時間你一杯我一杯啦!
因為太生氣,尹光夏老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大眼睛,看看天花板,又看看牆壁,好幾次都想把手中的表狠狠砸在他臉上。
冷靜冷靜冷靜,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她得趕緊想想辦法,要嘛走人,要嘛就得把臂釧給找出來。
但問題是,她現在要上哪兒找?
「看來,我真的有必要請你的主管過來說明一下,為什麼我的手錶會在你手上了。」藍於洛作勢就要拿起一旁茶几上的話筒。
「等等—」尹光夏撲上前去,雙手死死壓住話筒,討好陪笑。
她心想,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保險箱沒有,那就往保險箱外找。依照這傢伙陰險的程度,為了防止寶物被盜,他極有可能隨手將臂釧扔在這屋裡某個不起眼的地方,故弄玄虛,藉此混淆視聽。
尹光夏心生一計,酒是絕對不能白喝,不如索性把這傢伙灌醉了先,然後她再慢慢去找那個什麼勞什子臂釧。沒錯,就是這樣!
她一臉乖覺地衝著藍於洛漾開粲笑,「不過就是喝酒,就不用這麼大費周章讓我主管跑這一趟了,你且稍等我一下。」轉身咚咚咚地取酒去。
她的順從讓藍於洛滿意的彎起唇,抬起手,將杯中的琥珀色液體一飲而盡。
片刻,尹光夏咚咚咚地跑回來,很是豪氣地將整瓶酒拎過來。
「我覺得,喝酒就是要熱熱鬧鬧痛痛快快,那種你一杯我一杯、你敬我我敬你的溫吞式喝法,未免太無聊。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輸的人喝,我覺得這樣也比較趣味些。」
看來是已經想到法子要陰他了。藍於洛不置可否,由著她講述遊戲規則。他倒要看看這妮子究竟葫蘆裡賣什麼藥。
「準備好了沒?要開始嘍!Lady First—」
尹光夏興致勃勃地高舉一雙藕臂,「海帶呀海帶。海帶呀海帶……耶,你輸了,喝。」尹光夏超好心的推了藍於洛的手一把,幫他把酒灌得更快些。「快快快,是男人就痛快喝,再來—海帶呀海帶,海帶呀海帶,哈哈哈,先生,你又輸了,再喝……海帶呀海帶,海……」
藍於洛一口氣連輸五把,喝酒又喝得爽快,尹光夏樂得眉開眼笑,覺得自己好幸運,遇到個傻子,很是慇勤的不斷幫他把酒斟滿。
藍於洛還不至於遲鈍到連這一點小把戲都看不出來,既然她這麼想灌醉他,他也就樂得配合,一把接著一把輸,一杯接著一杯罰。
原本滿滿一瓶酒,轉眼已經喝了大半。而且全都是藍於洛一個人喝的。
「欸,你又輸了,快點喝。」她興奮鼓噪。
「我……我不……不行了……」勉強說完這句話,只見方纔還跩個二五八萬的大男人,立刻倒在米白色的緹花長沙發上,完全不省人事,酣睡如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