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愛很愛他,但我不能再愛了,我們注定沒有結果。」
「為什麼注定沒有結果?他另有新歡,他移情別戀所以跟你提分手?」
她低垂著蒼白無血色的小臉,恍惚又難受的搖搖頭。「不、不是的!分手是我逼他提的。」
腦海浮上他離開前的那一幕,他一臉深受打擊的痛苦,讓她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我真被你給搞糊塗了,既然他愛著你,你也深愛著他,明明兩情相悅,為何你要逼他離開?」
「海陽,我不敢要他,也要不起他!」梁海寧緩緩抬起頭來,哀怨的看著梁海陽,臉上的表情慾言又止。
聰明絕頂的梁海陽,腦海拼湊自己跟梁海寧在飯店碰面那天的片段,心頭閃過一個想法。
瞬間,梁海陽頭痛起來,「海寧,你這個笨蛋,因為我回到台灣來,你就逼顧亞牧跟你分手?到底你心裡是擔心我搶走顧亞牧,還是怕顧亞牧轉身投向我的懷抱而拋棄你?」問題是這兩者都不可能發生啊!「因為你害怕,所以乾脆先下手為強逼走他?!」
真是個笨主意!
「海陽,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顧亞牧心裡只有你一個,我不過是你的替身。現在你回來了,我沒信心能留住他,只好忍痛放手……」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個性超級好的梁海陽難得被惹毛,在病房內氣得蹦蹦跳。「怎麼在工作上能夠獨當一面的梁秘書,一遇上感情卻變傻,腦筋當機了嗎?你真是超級大笨蛋!」
梁海寧心情夠糟的,梁海陽一點都無法體會她現在的心情有多哀傷慘淡,竟然還補上一槍。
完全漠視梁海寧那雙眼神透露的哀怨控訴,梁海陽是不吐不快。「我所知道的顧亞牧,是個在感情上有嚴重潔癖的男人,他要的他一定追到手,不管用任何手段。相對的,他不要的女人,他連看一眼都嫌浪費時間生命。」
梁海寧毫無反應。
都說這麼白了,她怎麼還一臉茫然?
梁海陽搖搖頭,繼續說「海寧,或許我曾經在顧亞牧心中佔有最重要的位置,但我的離開讓他不得不放手。我不知道他到底花了多久的時間才把我徹底忘掉,走出被拋棄的傷痛,但我相當清楚,他心底的位置老早沒有我,要不他永遠不會接納你,把你擺進那個位置去。海寧,顧亞牧愛的是你!我之於他,早已經是過去式。」
是嗎……顧亞牧心裡那個最重要位置真屬於她所有?
望著梁海寧那一臉無法消除的疑慮,梁海陽不由得歎氣。「海寧,你心裡也清楚,我從來不愛顧亞牧,我愛的只有自己,我絕對不會為任何人而改變自己的人生計劃,老早便設定好人生目標。
「當年答應顧亞牧的追求或許是對愛情的好奇吧,但從一開始我就無心在他身上,經過相處,我更加明白他不適合我,他需要的是一個體貼的女人,而我全身上下找不到這項優點,我也清楚你比我更適合他……」因此當年她才會有意無意的製造機會讓梁海寧接近顧亞牧。
聽著梁海陽說的話,梁海寧陷入深思,情緒掉入時間的洪流,又落到六年前的回憶裡,憶起過往。
「海陽,我很抱歉,我隱瞞了你回國的消息,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你和顧亞牧……」她淒然的搖搖頭,顧亞牧當年在颱風夜那句決絕的話傷她太深,即使這半年他們交往了,但在梁海陽面前,她真的沒有把握。「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顧亞牧心裡最愛的人是你,你才是一直佔據那個位置的人。」
梁海寧簡直固執的像頭牛,怎麼也聽不進她的話,梁海陽還想開口說什麼,梁海寧直接躺下床閉上眼睛,拒絕再聽進任何一個字。
梁海陽當場氣結!
第8章(1)
顧亞牧坐在會議室主位主持大局。
會議中,他鮮少開口說話,靜靜聆聽各部門報告,那溫文俊雅的氣質給人一種好好先生的錯覺。
如果真有人以為他是好人好事代表,那就大錯特錯!
可別看顧亞牧一副克己復禮的君子樣,其作風卻雷厲風行,內心相當嗜血,尤其在經歷情傷之後,渾身更充滿肅殺之氣。
正式回到集團已經兩個月,這段時間來他的行事作風除了維持一如既往的強悍冷酷,更是變本加厲的可怕,簡直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
X集團的員工沒人敢不繃緊神經、鎖緊螺絲,絲毫不敢有所鬆懈,就連總裁斐夕亞的人馬也懼他這副總裁三分。
副總裁手段之凶殘……呃,手段之嚴厲,要求之嚴格,讓人壓力之大,甚至有人還偷偷跑去跟總裁斐夕亞哭訴。
可斐夕亞只能雙手一攤,幫不上忙啊!
顧亞牧雖然不講情面,作風鐵血到讓人發指的地步,但對公司拓展業務和版圖來說卻是非常精準有幫助的,整頓集團內部也有其一套。
身為事業處主管的高揚,利用職權刁難廠商故意延宕工程,逼得廠商不得不私下送錢。高揚中飽私囊已經不是頭一回,顧亞牧老早看不下去,終於忍無可忍的出手,下令要事業處把案子交上來。
高揚仗著自己是總裁的舅舅,對顧亞牧管過界相當不以為然,堅持不肯把案子交出去。
顧亞牧不顧高揚的抗議,強硬把案子轉交到副總裁室,並立即做出撤換合作廠商的決議,釜底抽薪的把高揚的金主給砍掉。
高揚成了副總裁頭一個開鯽的主管,顏面盡失大為光火。他跑去跟一個老董事咬耳朵,老董事還特地設宴款待顧亞牧,勸了顧亞牧幾句,要他別沖得太快,多少給集團裡的老臣留點面子,這麼做也是替自己留後路走。
但顧亞牧一點面子也不打算給,端著嚴峻臉色當場離席,留下斐夕亞尷尬的跟老董事打圓場。
事後,斐夕亞念了他幾句,顧亞牧沒反駁,但也不打算姑息這些佔著高位謀私利、吃到一身肥油的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