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私房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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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可不是嗎,風吹就倒,他這種人先下手不會為強,只會遭殃,所以姜家娘子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一縷芳魂歸離恨天?

  男子臉上寫著「悶」字,看得希帆滿臉歉意,任何人被捉弄都會不開心吧,如果他能夠溝通,很可能會送她一連串三字經。

  溝通?她突然想起自己臨時編出來的謊話裡說到的寫字。

  她猛然抓起他的手,心中暗暗向上蒼祈求,求求老天爺賜給他一顆玲瓏心,讓他們可以做心靈的交流,於是她在他掌心中寫著「你餓嗎」,然後耐心等待他的反應。

  希帆的心跳得飛快,這感覺有點像在等大學聯考發榜,她偏著頭,細細審視他的臉部動作,突地,她看見他在短暫的猶豫之後點頭。

  他點頭、他點頭了耶!

  太好了!她的急中生智、謊話連篇,居然替自己找到一條出路,柳暗花明,村子就在眼前吶,她想要歡呼,想要愛的鼓勵,想要謝天謝地,更想要狠狠在他臉上啾一口。

  可……不,別高興得太早,再試一遍吧,說不定只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鄰居送東西來,要不要吃一點?」她邊說邊二度在他手上練習正楷。

  這回他沒讓她等,毫不遲疑地點了頭。

  天,太美妙了!一個簡短到不能再簡短的溝通,讓希帆快樂到無法抑遏。

  就說嘛,人類是群居動物,雖然身為都會單身女子,早已經習慣把寂寞當朋友、孤獨當情人,但她還是需要面對人群、面對親密戰友!

  「很好,吃飯嘍!」她興奮地跳下床,在屋裡逛一圈,找到一個木盆子和帕子,衝到灶台邊接水。

  第四章 破屋子裡藏銀票(1)

  時間流逝,沒多久希帆的熱情興奮被澆滅了,很好,她想起來了,這不是現代,沒有一打開就嘩啦啦流個不停的水龍頭。

  閉上眼睛,她對自己連說三遍,「小姐,你穿越了!」

  這裡沒有自來水公司、沒有核能發電廠、沒有台灣大哥大、沒有7-11,這裡只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想吃飯、想日子過得更舒適,只能靠自己的雙手去張羅。

  她認命地走到屋外,逛一圈,沒有井、沒有河、沒有水,歎息間突然想起,剛剛方嫂子就在她家廚房的水缸中取水,她加快腳步回到屋裡,發現裡頭還有半缸水,她頓時鬆開雙眉。

  希帆找到一個葫蘆對剖的簡易式水瓢,彎下腰,取出半盆水走回床邊。她拿掉他臉上那灰得不像樣的布條,幫他洗臉、洗手。

  不是隨口扯爛,她是真的有潔癖,所以她洗得非常認真、非常仔細,非常非常地把「幫他洗臉」這件事當成年度總預算在做。

  直到他那張除去破布條的臉露出原形後,她滿意地欣賞起他的五官、她的男人。

  他有點「小」壯碩,身材和電視諧星NONO有點接近,但她不介意,強壯的男人會帶給女人安全感。

  她一面幫他洗臉,一面調笑青春少年郎,吃幾口小少男的嫩豆腐。

  「帥哦,你今年幾歲,十六歲、十七歲?再過兩年臉上的嬰兒肥消失,你一定會變成型男帥哥,可惜不是你穿越到我的年代,否則讓我當你的經紀人,保證你紅遍亞洲。」

  她又把他給惹悶了。他不是十六、十七歲,而是二十二歲,離嬰兒已經很久了,她用「嬰兒肥」來形容他,對他而言是種恥辱。

  他不是胖,而是壯,他之所以強壯是因為好吃,與年紀無關,她不該這樣羞辱他,就算他「聽不見」也不行!

  處理好男人,她也取出半盆水,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

  這裡沒鏡子,只能透過水的倒影隱約看到自己的模樣,雖然水面波紋橫生,有點小失真,但這張臉……還不賴嘛,濃眉大眼,五官明媚,比起前輩子的自己還漂亮個兩、三倍。

  她自嘲,如果前輩子長成這個樣,蔡宇堂還會不會以女強人為借口和她分手?

  猛地搖幾下頭,算了,想那個幹啥?她現在距離那個男人已經很遙遠了,他們之間相隔了數百年,再說遺憾,她都要覺得自己矯情了。

  運用五指梳,她把頭髮梳成一條垂在身側的利落長辮。

  將林嫂子帶來的糕點端到床前,她發覺他又把布條給綁回臉上了,小伙子很堅持哦,是青春期的叛逆嗎?

  她聳肩嘟囔,「不綁上布條,眼睛不舒服嗎?這是生理安慰還是心理安慰?」說著,希帆剝下一塊糕點放在他掌心間。

  見他咬了一口,希帆自己也剝下一塊吃進嘴裡,原來是芋頭糕,也許是芋頭放得少,也許是作法不對,總之味道普通,她會做台南的芋頭糕,那才叫做好吃,下面是滿滿的、刨成絲的芋頭,上面鋪著厚厚的一層肉燥,那味道……光想像就會讓人流口水。

  不過,做人不能太貪心,有得吃就該心存感激,比起她的不滿意,他滿足的表情實在太養眼了,他如果去拍麥當勞廣告,對不起,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吃炸雞對身體不好,麥當勞的業績也會大幅度上升。

  她吃的不多,挑嘴是重大原因,所以芋頭糕十之八九都進了他的肚子,讓他打了個飽嗝,希帆到灶邊打開鍋子,裡頭有方嫂子燒的水,取出滿滿一碗喝著,接著再倒一碗水捧到他嘴邊,攙扶著他半坐起身將水喝光。

  她在他掌心上寫下,「還要喝水嗎?」

  他搖搖頭。

  她拉來一把長板凳,坐在他對面,一面寫字,一面說:「解決完肚子,咱們來解決以後,好不?」

  他點頭。

  「你身上有錢嗎?我把所有的櫃子全翻過,發現沒有換洗的衣服,鍋碗瓢盆少得可憐,沒有木炭,連被子都髒得很嚇人,如果我們必須在這裡長住,就得買不少東西。」

  他想了想,指指床底下。

  床底下?錢藏在床底下?是這個意思嗎?

  希帆推開板凳,跪下身往裡頭探看,床底下空空的,但是在最裡端有一團看不清楚東西的黑色團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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