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它的狀況,只要立即做結紮手術拿掉睪丸,治癒機率很高。不過手術後還是需進一步檢查癌細胞是否有轉移現象,後續再做追蹤。」夏千昶開口,理性地再度陳述。
他很意外,何家佳的一番怒聲訓斥竟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讓原本冥頑不靈的飼主改變決定。
李伯伯同意讓黑仔接受手術治療,不過需讓狗空腹至少八小時,於是安排在明天早上進行手術。
待對方離開,何家佳還有些怔怔然,對自己方才情緒激動的反應仍緩不過來。
「家佳,你做得很好。」夏千昶摸摸她的頭,對有些失神地望著門外的她語帶讚許。
「欸?」她回神,轉過頭看著他。
「說你沒變,其實成長很多,懂得該用什麼態度去應付思想固執且硬脾氣的年長者。」夏千昶不免有些慚愧,他可做不來。
「欸?」何家佳又是一怔愕。「不,不是的。」她搖搖頭,她才不懂怎麼應付原本冥頑不靈的對方,她做出反差行徑只是因為……
「想當壞女人?」她脫口道出的話教夏千昶一愣。
「嗯。」她撇撇嘴淡應,一時不好多解釋什麼。
只是沒想到學習當壞女人對別人趾高氣揚地訓話,竟能得到稱讚?
她內心感覺怪怪的,但結果讓李伯伯同意讓黑仔接受治療,她又覺很欣慰。
晚上九點,結束一天工作,下午才過來的助理陳玉萍收拾東西後向何家佳道聲再見,何家佳隨後也向夏千昶道聲再見便要離開。
「明天早上記得過來。」夏千昶對她提醒,怕她只來一天就落跑。
「嗯。」她輕應一聲。拎著側背包踏出門外,她抬頭望著灰暗天空,不想直接回家。
今天忙碌一天,確實沒時間為情傷難過,卻覺這時間回家太早,而她想嘗試一件事。
她轉而走向不遠的便利商店,站在大冰箱前,看著一排排不同的啤酒猶豫不決,半晌,她拉開冰箱門拿出一罐台啤,決定先從基本款嘗試。
第2章(2)
「幫你爸買啤酒?」一道溫潤男聲從旁落下。
她驚了下,轉頭看著高挑的夏千昶,莫名有種做壞事被老師捉到的困窘。
「呃?不是。」她忙將手上拿的台啤放回去,關上冰箱門,隨即想想不對,又拉開冰箱門再拿出一罐冰台啤。
「是我要喝的。」她早成年了,喝個酒沒什麼大不了,沒必要對他撒謊。
「你會喝酒?」他有些意外。她看起來不像會喝酒的女孩。
「不會,所以我要學。」
「為什麼?」
「因為,我要當壞女人。」她微繃著臉宣告,拿著啤酒走往櫃檯結帳。
夏千昶不解,隨即也拿一瓶冷飲走到櫃檯結帳,而店員將前一刻微波加熱的一盒熟食交給他。
何家佳跟他一起步出便利商店。「夏醫師來買宵夜?」
「嗯。下班後可以像過去一樣叫我夏大哥就行。」他溫言糾正。因她認為工作中還是該有職位區別,在上班時她都叫他夏醫師。「你要回家了?」
「還沒,就坐這裡喝完酒再回去。」她總不能回家喝酒,會被父母碎碎念的。
「那就回醫院。」他建議。
她突然想喝酒應該是因失戀難過,他沒要阻止她喝酒,卻不好讓她獨自坐在便利商店外,若她不小心醉了,他得負責送她回去才行。
「喔。」她沒反對,跟著他返回動物醫院。
「呸!好苦!」何家佳打開啤酒,學著別人豪邁大灌一口,不由得揪眉吐舌,她蹙眉看著手上的啤酒,抿抿唇再試喝一小口。「這個根本不好喝。」後悔買錯了。
「不好喝就別喝。」夏千昶拎過她的啤酒罐,對她的表情莞爾。
他沒阻止她嘗試喝酒,但一聽她抱怨啤酒難喝,順手劫過她手上啤酒,不希望她勉強繼續喝。
「我明天改買水果口味試試。」才喝兩口,她輕易放棄原味台啤,決定挑戰別款。
「不喜歡就別喝,我的飲料跟你交換。」夏千昶將買來的罐裝冰咖啡遞給她。
「我晚上喝咖啡會睡不著。」何況他買的還是黑咖啡。
「那要不要去泡個茶?」茶水間有各式茶包。
「不用。我只想學喝酒。」她咕噥著申明。
「喝酒跟當壞女人有什麼關係?」他不免對她稍早的話提問。拿高啤酒,就唇飲下一口。
她見狀,驚愕了下。「那個—」
那啤酒她剛才喝過耶!他竟直接就著瓶口喝,令她有些不自在。
「怎麼?我喝酒有變壞男人嗎?」他唇角淡揚,反問。
「沒有。」她吶吶回道,心口不由得怦跳了下。「可是,壞女人一定要會喝酒才行。」她回了神,一臉認真強調。
「所以,你想喝酒是為了學當壞女人,不是因失戀要買醉?」直到這時,他才釐清她的怪邏輯。
「就是因為失戀,才立志要當壞女人。」她索性向他道出她的決心。
他面露困惑地看著她。
「我決定要改變,不要像過去一樣太過乖巧溫順一再迎合男友,替男友、甚至他的家人朋友熱心付出,最後不是被對方嫌無趣提分手,就是換得被劈腿的下場。」說著,她神情不禁黯然,這不是第一次遭遇失戀。
「我不再當溫順熱心腸的好女人,我要當壞女人。」她抬眼,對他宣告。「我要變得成熟獨立,冷靜理性,只在乎自己就好。還有,要學那些小三的穿著打扮,要把善良和軟弱丟掉。」這次前男友劈腿對像跟上任男友變心另交的對象,都是那種長相成熟、打扮性感的女性。
聽完她的宣言,他更感詫異,卻忍俊不禁,「所以,你想怎麼改變?」他倒不認為她真能變成壞女人,是好奇想聽聽她的計劃。
「第一,一定要學會喝酒,不過不要喝這種台啤。」她認為會有好喝的酒存在。「第二,我要去打耳洞。」
「打耳洞算壞女人?」他忍不住插話疑問。
「不是只打耳垂兩個洞,是要打耳骨好幾個洞。」她一臉嚴肅強調。她完全沒打過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