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教他真正肯定的是在山洞時,她的夢囈和初醒時恍惚錯認。
祝湘作夢也沒想到竟是包紮法教她露出破綻。「你倒是把我的話都記得牢牢的。」
「當然。」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你認出我?」難怪他總是適時地在她道出破綻時替她緩頰,原來是她早被看穿身份。
「我不說,我怕我說出來,老天會把你收走,可我知道你想爹娘,所以不管怎樣一定要帶你走這一趟。」
「謝謝你……袁窮奇,真得很謝謝你。」她朝他深深鞠躬道謝。
「我不要你謝我,與其謝我,倒不如就以身相許。」他趕忙將她扶起。
祝湘聞言,破涕為笑。「你這個人無時無刻都把握著機會,就非要娶我不可。」
「當然,唯有當你成為我的妻,我才可以更理直氣壯保護著你。」他輕喃著輕柔地將她摟進懷裡。「你不知道,我一直愛著你。」
「哪怕我已是殘花敗柳?」
「在胡說什麼?在我眼中的你始終未變,一如當初你救了我,在我面前綻放著堅定而耀眼的笑,你從未變過。」
「袁窮奇,你是個怪人。」她笑歎著。
他明知道她經歷過什麼,為何還能如此執意地要她?儘管她已重生為祝湘,但她過往並未抹滅,甚至是赤裸裸地展露在他面前,他如何能不在意?
「怪人也沒什麼不好,只要你肯要就好。」袁窮奇直睇著她,黝黑的眸在燈火下顯得野亮而執著。「祝湘,我要娶你為妻。」
祝湘睨他一眼,嬌羞地偎進他的懷裡。
「祝湘?」他楞了下,因為這是她初次在清醒時主動擁抱他。「你這是願意了?」
祝湘把臉埋在他胸膛裡,覺得自己不曾如此羞怯過,儘管以往憧憬著端王世子,也不曾教她這般心慌意亂。
「祝湘,你不抬臉,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她抬起羞紅的臉,他卻突地吻上她的唇,她嚇了跳想退開,他卻吻得恁地霸道,不容許她退縮,或舔或纏,鑽入她的口中,吻得輕柔,幾乎要融了人的心魂,直教她喘不過氣……
「姊……哇!」
門砰的一聲關上,祝湘立刻將袁窮奇一把推開,羞得水眸潤亮帶淚。「還未成親,你不可以……」話說不下去了,只因是她默許的。
她羞得往床板一坐,背對著他。
「生氣了?」袁窮奇走向前安撫著。
祝湘垂著臉,執意背對著不理他。
「別氣,我只是一時情難自禁,本只想親吻一下,可我……」
「你不要再說了!你說這些話,得替聽的人著想一下,不可以因為你聽不見就死命地說,分明是要教人難為情的。」她回頭瞪他,毫不客氣地罵道。
只見袁窮奇勾彎唇角。「但至少可以讓你回頭。」
「你!」這傢伙真的是個無賴。「我不理你了,你出去,我累了,祝涓應該也逛得累了,讓她回房早點歇著。」
「你不氣我,我才肯走。」
祝湘眼角抽搐著。明知道她氣得快噴火,還要她不氣……「我不氣了。」她很清楚這當頭跟他槓上等於沒完沒了,她還是識時務地順著他。
「真的?」
「真的。」她用力地點著頭,就盼他快快相信,快快離開。
「親我一下,我才相信。」他把臉湊了過去。
她瞪著他無賴嘴臉良久,想了下,一咬牙,朝他的臉頰蜻蜓點水般地親了下。「可以了吧。」
誰知卻見袁窮奇有些錯愕地搗著頰,像是難以置信她真做出這種事。
「你那什麼眼神,明明是你要求的!」那表情好像她多不應該做出這個舉止。
「……早知道就要你親嘴。」他扼腕,因為他沒料想到依祝湘的性情竟真會親他,他只是想鬧她而已。
「給我滾!」她拿起床上木枕作勢要打人。
「是是是,我馬上就走。」袁窮奇立刻舉起雙手,一步步往後退,笑得黑眸熠亮。「祝湘,我有種被寵的感覺。」
祝湘別開眼不理他,聽著門開門關,她才無力地把臉埋在掌心裡。
羞死人了,她真是著了魔,要不怎會親得下去?!
「姊,我不知道你竟然那麼大膽呢。」
祝涓的嗓音近在耳畔,祝湘嚇得抬起頭來,果真見她站在床邊。「你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和齊大哥一直在門外啊。」
祝湘聞言,小臉紅通通的像是快著火。「我……他……」她羞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想狠狠地踹袁窮奇一腳。
「姊,有什麼關係,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跟他粘在一塊,況且你不是要嫁給袁大哥了嗎,親一下有什麼關係?」祝涓壓根不以為意,因為在杏花鎮時她已經看過太多了,有時姊撞見了總會罵道德淪喪,可是她真的覺得沒那麼嚴重。「你肯親袁大哥就代表你心裡有他了,這樣很好啊。」
第十六章 開誠佈公(2)
「我問你,睿王有沒有亂親你?」丟開羞人話題,她正經地問著。
「沒有。」
祝湘鬆了口氣,慶幸齊昱嘉還知分寸,知道祝涓尚未及笄,就算論及婚嫁也不得胡來。
「可是我有親他。」
才剛松下的那一口氣,瞬間梗住她的喉口。「祝涓……」
「我喜歡齊大哥,雖然我喜歡鬧他,但我是真的喜歡他,因為他對我真得很好,疼我寵我,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是他救了我幫了我,所以他是可以依靠的,他不是關逢春那種混蛋。」祝涓一派邊境姑娘的豪爽作風,不見絲毫扭捏。
祝湘頭痛地張口欲言,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這個妹妹真要讓她操心了……可是,這樣很好,祝涓值得她為她操心,而今她又找回了爹娘,一切完美得教她覺得自己像在作夢。
而這一切,都是袁窮奇給予她的,所以……算了,今晚的事,她就大人大量地原諒他。
「姊,袁大哥親起來是什麼感覺?齊大哥的臉頰很嫩呢,親起來……」
「祝涓……別說了。」夠了!這種事是能拿出來討論的閨房私語嗎?她從沒和曹瑾娥那般親密過,更沒有足以談心的姊妹淘,這種話只會教她難為情地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