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妻奴錦衣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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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皇上,既是女神醫,不如讓她替皇上診脈,聽聽她的說法是否如御醫診治一般。」齊賢在旁進言著。

  「也好。」

  齊賢替皇上微挽起袖,等著祝湘診脈。

  「民女失禮了。」祝湘走向前,纖指按在皇上的腕間,眉頭隨即深鎖,再往大拇指末端的位置重重按去,無聲歎了口氣。

  果真是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了,更荒唐的是,他身上居然還有毒……依這狀況,最慢也拖不過一個月。

  齊昱嘉、郭庭邵和袁窮奇直盯著她的神情,想從她的眉宇間猜出皇上的現狀,畢竟御醫恐怕不會真正道出皇上的病狀,而她也必須猜個七八分準確才成。

  「如何,祝神醫?」齊賢噙笑道。

  「皇上脈緩且微,乃是心血大耗之象,得先酌以烈藥祛血瘀,再以補藥補虛保氣,調養一段時日,必可康復。」

  祝湘話落,齊賢不禁注視她良久,只因她把他交代御醫對皇上的說法,幾乎說得絲毫不差,這代表她確實懂醫,可她也知曉不得說出實話……袁窮奇和齊昱嘉帶著她進殿,到底想做什麼?

  「果真是神醫,和御醫的說法同出一轍,可朕已食藥多日,卻不見改善,不知道你有何法妙方?」齊堯任急聲問著。

  「給民女一個月的時間,定能讓皇上改善良多。」她低聲道。

  改善的方式有許多,而現在就是讓皇上少點痛苦。一切如她猜想,齊賢根本不打算讓皇上知曉自己的病情,在藥材裡下毒,想慢性毒死他,只是尚未成功她便已進宮。

  又或者該說,待齊賢一切佈署完畢時,就是皇上的死期了。不過現下她插手了,如此一來,當皇上以任何方式死去時,剛好可以把這罪名扣在她身上。

  「好,朕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就在宮裡待下,朕會差人為你打理。」

  「民女遵旨。」祝湘垂著臉,隨即乂道:「民女先開帖方子,讓宮人替皇上熬藥,保證喝下後定會覺得渾身舒暢許多。」

  「好好好,齊愛卿,還不快差人準備。」

  「奴才遵旨。」

  「皇上先歇會吧,臣等告退。」見齊賢離去,郭庭邵也順勢道。

  「也好,朕也想歇會了。」

  一行人退出寢殿外頭,祝湘本想抓緊時機,將她的揣測告訴袁窮奇,可齊賢的動作更快,攔住她並領著她朝寢殿旁的小暖閣而去。

  「祝神醫,往後你就在這兒待下,我會派個宮人伺候你,現在就請你先寫下方子,好讓宮人到御醫館取藥。」齊賢領著她踏進小暖閣裡。

  袁窮奇本也想走進去,卻被郭庭邵擋在小暖閣外,以眼神示意他別躁進,否則齊賢一旦看穿他們兩人關係,恐怕祝湘的處境更危險。

  祝湘環顧四周,小曖閣和一般殿室相比格局略小,但有前室後房,已經夠用。

  她走到桌面,提筆寫著藥方,嘴裡卻開始無聲地唸唸有詞。

  「祝神醫是在念什麼?」齊賢就站在案邊,瞧見她唸唸有詞,卻又難以辨識她到底在念什麼。

  「這是我的習慣,開藥方時會經由喃念而斟酌藥量。」祝湘大略解釋著,隨即又快速地念著。

  齊賢本覺得奇怪,但瞧她真能寫出藥方,倒也沒再多說什麼。

  「就先照這方子,先試個三帖再說。」祝湘將寫好的藥方交給齊賢。

  齊賢接過手,輕點了點頭。「那就請祝神醫暫且在這歇下。」

  話落,他拿著藥方踏出小暖閣,就見郭庭邵一行人已走在前頭,正巧和田尚寶打了個照面。

  「義父。」田尚寶大步走到他面前。

  「派人盯著他們,一有動作,立刻回報。」齊賢淡聲道。

  「義父,不找個機會把他們……」田尚寶比了個滅口的動作。

  「沒必要,等到慶王登基再一併處置也不遲。」齊賢冷哼了聲,將藥方交給他。「跑一趟御醫館,差人替皇上熬藥。」

  「欸,這是誰開的藥方?」田尚寶忍不住問,因為皇上的藥皆會從御醫館那邊熬好送來,根本不需要再開方子。

  「袁窮奇帶來的神醫,說能治好皇上的病。」他哼笑著,視為笑話。

  「義父,這麼一來……」

  「別傻了,皇上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罔效了,哪怕是大羅神仙駕到,都沒法子在閻王面前搶人。」半年前他就發覺齊堯任身染重病,所以才會設計邊境一戰,想藉機除去齊昱嘉,如此一來他才能親自挑選下一個傀偏皇帝。

  可偏偏齊昱嘉沒死,他得知後便開始在皇上的藥裡下毒,就等著他慢性中毒而亡,豈料還未讓他毒發身亡,齊昱嘉竟已回到京城。

  袁窮奇在這當頭帶了個女神醫入宮,雖是暫緩了他的計劃,但齊堯任是不可能避開死期的,就算不病死,也會被他毒死,待齊堯任一死,他先扶正慶王,再以薦用女神醫醫治不力的罪名扣上袁窮奇、郭庭邵和齊昱嘉,屆時一個個都別想逃。

  「既是如此,為何還要讓那個神醫留下?」

  「她想留下就讓她留下,有何不可?」齊賢走了兩步,像是想到什麼,又道:「對了,差兩個女官過來,讓她們跟在那神醫身邊,寸步不離地跟著。」

  「我知道了。」田尚寶立即領命而去。

  齊賢悠哉地倚在廊柱上,看著袁窮奇一行人正拾階而下,哼笑了聲,不管他們想做什麼,他都會讓他們知道,在利益權勢熏心的腐敗朝堂裡頭,公義正直只是笑話。

  「祝湘真是這麼說?」坐上馬車之後,袁窮奇便將方纔所見道出,郭庭邵不禁微詫問著。

  「可是她不是說那是她在寫藥方時有念的習慣嗎?」齊昱嘉較難以置信的是,祝湘竟可以一邊寫藥方,一邊說著與藥方無關的事。

  「那當然是拿來敷衍齊賢的說法罷了,事實上她認為皇上已經是無藥可救,因為皇上非但染上重病而且還已中毒。」這是他和祝湘不須言語的默契,因為她知道他無時無刻都看著她,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她認為齊賢之所以尚未動手,也許是因為佈署未全,又也許是因為下手過慢,所以還留著皇上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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