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妻奴錦衣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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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正猶豫著,突地聽見鳥叫聲,她不禁失笑出聲。

  現在什麼時候了,怎會有鳥叫聲?可他倆有過共識,那些羞人的話不准他再說出口,所以他便以鳥鳴為憑……這個人真的是很知道怎麼逗她。

  她索性拉起他的手,在掌心上寫著字,手才剛停,帶著酒香的溫熱氣息在她耳邊吹拂著。

  「我答應你,這一輩子,我只會有你一個,絕不可能有任何的妾。」

  她滿意地再寫著,便又聽他說:「嗯,我知道你愛我。」

  祝湘楞了下,轉身抗議著。「我才不是寫……」話未出已被封口。

  他的吻總像是春風掠過,帶著醉人氣息,挑誘她欲醉,最後只能放任他煽風點火著。

  洞房花燭夜,沒有一對佳偶會任其冷清的。

  元旦,齊昱嘉的登基大典後,再過一個月,就是祝涓及笄欲出閣之時。

  出閣前夜,兩姊妹在房裡說些體己話,聊過去,談將來,有時笑著,有時只是緊握著彼此的手,什麼都不說。

  「姊,齊大哥要是欺負我,怎麼辦?」儘管齊昱嘉已經登基,她還是習慣稱他齊大哥,

  壓根不覺得他是一國之君,而自己即將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

  「祝涓,皇上已經允諾,他不會有後宮,只會有一後,如果他敢毀諾,我會要窮奇揍他。」

  門外,兩個男人偷聽著,可事實上聽得見的只有齊昱嘉。

  齊昱嘉微揚起眉,認定祝湘是被這一票錦衣衛給帶壞了,竟然要臣子打君王,這世道已經反了嗎?

  「她真這麼說?」聽完齊昱嘉轉手告知,袁窮奇有些微愕。

  「你會怎麼做?」他現在比較想知道袁窮奇的說法。

  袁窮奇歎了口氣。「只能請皇上多擔待了。」

  齊昱嘉眼角抽動,不敢相信他竟是個妻奴……

  而門內,突地傳來祝湘不安的聲音問:「祝涓,如果我不是你的姊姊,你……」

  「你是,你教養我保護我,你就是我的姊姊。」

  祝湘動容地抱著祝涓,因為她知道祝涓已經察覺,但從未過問。

  門內,兩姊妹夜半私語,手足情深,門外,兩個男人無聲交流,患難養成的情分比石堅比海深。

  番外 回憶如花,艷而不雕

  第一次遇見她,那是在城西的胡同裡,正巧是在秀女坊隔壁一條街。

  他手臂被劃了一刀,死命地在胡同裡跑著,想要甩開東廠的追捕,一輛馬車突地從小巷竄出,車簾隨即掀開,她喊著,「上來,快!」

  為保命,幾乎不假思索的,他跳上了馬車,她隨即吩咐馬車照原本的速度慢慢繞出胡同,與東廠番子擦身而過。

  「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她說著,已打開身旁的竹盒,裡頭是一瓶瓶的藥。

  他戒備地看著她半晌,問:「你是誰?」

  她朝他揚笑。「我是戶部尚書千金曹瑾妍,而我也知道你是錦衣衛千戶袁窮奇。」邊說話時,她已經用短匕割開他的袖子,以乾淨的布巾先拭去傷口的血,再輕柔地替他上藥。

  「其實真正的窮奇之意,你知道嗎?」

  「真正的窮奇之意?」他不禁哼了聲。「哪有什麼意思,不就是頭凶獸?」

  「誰說的?我就說窮奇騰根共食蠱,我就說窮奇是頭馳逐妖邪的善獸。」她邊說邊替他包紮著傷口。「袁窮奇,你要記住,是善是惡,操之在己。」

  袁窮奇怔怔地看著她。她明明就是個年紀比他還小的小姑娘,可為何她會懂得這麼多?

  為何那一雙眼會恁地澄淨無垢,仿似可以吞噬所有的黑暗,任何的骯髒都不可能進入她的眸底。

  「好了,我包紮得很漂亮吧,這可是我外祖父只傳授給我的八字包紮法,獨門絕活,只此一家。」她打趣地道,見他直瞅著自己,她也不覺得有何不妥,態度依舊落落大方。「你要記得,雖說已經上藥包紮,但是後頭的照料也很重要,要是沒照料好的話,反而會讓傷口惡化。」

  他依舊沒吭聲,心裡湧現的是他不曾有過也無從解釋的激動。

  直到她送他回到城東讓他下車時,「這一瓶金創藥送給你,要記得上藥喔。」

  他瞪著藥瓶好半晌,還是她親自塞入他的手中,然後馬車徐徐離去,他怔望著,直到再也瞧不見馬車的身影。

  此後,他像是中了邪,有事沒事便會刻意繞到戶部尚書府邸前,為的是能再見她一面,然某一日,他知道她原來已經有婚配了,對方是端王世子。

  他的心,毫無理由地痛著,他不解,卻又無法可治。

  沒多久,戶部尚書竟被東廠督主以貪瀆一罪嚴辦,義父與戶部尚書頗有交情,所以前去求情,甚至不惜向齊賢下跪。

  他怒不可遏,不懂為何義父要向閹狗低頭,但是一思及此事可能會株連九族,別說義父,連他都可以下跪,只為求得曹瑾妍留得一命。

  義父的下跪換來戶部尚書流放,沒有罪延其家眷,甚至能讓曹瑾妍依舊風光出嫁。

  那一日,他站在街頭,看著她身穿大紅喜服,以宮制坐上了八人大轎,風風光光地迎進端王府。

  他內心五味雜陳,但只要她活著,就好。

  可是,同一年,他驚詫得知,她竟被以一頂小轎給送進宮中。

  「義父,真有此事?」他向郭庭邵確認著。

  郭庭邵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瞬間,他怒不可遏,抓緊繡春刀,打算衝入宮中,卻被郭庭卻阻止。

  「義父,她已經出閣了,她是端王世子妃,怎能再被送進宮?!」他的心像是被刀給剜著,凌遲著。

  「那你能怎樣?」郭庭邵揪著他大吼。「救她?然後呢?你到底有沒有想過後果?如果去救她,禍延錦衣衛,你也無所謂?」

  「可是她——」

  「那是她的命!」郭庭邵的雙手緊握著,指甲掐入掌心肉。「當務之急,我們現在要想的是如何除去東廠,繼續放任下去,往後就會出現無數個曹小姐!」

  他無法反駁,因為義父說得沒錯,齊賢才是禍源,齊賢不除,他就算救了一個曹小姐,往後依舊會出現無數個曹小姐,可是……她是他的恩人,她是他所愛的女人,要他怎能眼睜睜地看她受盡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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