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文宗好奇急問。
於是盛鐵軍將辛悅如何帶領邊關軍民製作巨型花燈,智退巴赫人並援救受困孤城的兩百多精騎之事,詳實道來。
聽完,所有人都驚歎不已,尤其是尹泉書。
文宗愉悅笑道:「相國公,看來你不只有個不得了的義婿,還有個不得了的義女呢。」
尹泉書笑著,但眼底卻洩露了一絲困惑及不安。
文宗又道:「將軍,明兒個早朝,將辛悅帶上朝堂來,朕要親自表揚她。」
「啟稟皇上,其實拙荊現在就在殿外。」
文宗欣喜地道:「快,宣她進殿。」
不一會兒,辛悅緩步進入大殿,當她走過面前時,文武百官都以驚訝又佩服的眼神注視著她。
她跪下,恭敬地道:「臣妾參見皇上。」
「快起來。」文宗說完,盛鐵軍便伸手扶起了她。
「辛悅,你在風止關的事跡,朕都聽將軍說了。」文宗難掩驚喜。「你雖是女子,卻有如此才智及膽識,朕一定要好好賞你。」
「皇上,這並非臣妾一人能及,而是齊邊關軍民之力。」趙學安謙虛地道。
「這奇襲之計,可是你想出來的呀。」文宗說,「朕一定要賞賜你,你喜歡什麼?」
她目光澄澈地直視著文宗。「臣妾什麼都不要,只希望能將功贖罪,以功代過。」
聞言,文宗一怔。「你有何罪又有何過?」
趙學安看了盛鐵軍一眼,他點頭微笑,彼此有著外人不知道的默契。
「皇上。」她神情平靜地道:「臣妾曾想置將軍於死地。」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露出驚疑之色,尹泉書最為明顯。
「你想置將軍於死地?」文宗難以置信。「這是惡作劇還是玩笑話?」
「既非惡作劇,亦非玩笑話,指使罪婦犯此惡行的人,就在朝上。」
文宗一震,所有人也議論紛紛。
「辛……辛悅。」尹泉書神情驚疑。「你在胡說什麼?!」
趙學安微笑以對,然後面對皇上,突然一跪,「皇上,指使罪婦謀害將軍的正是相國公。」
聞言,文宗愀然變色。
「辛悅,你勿含血噴人,老夫為何要謀害將軍?」尹泉書驚急憤怒。「老夫認你為義女,讓你足以匹配將軍,如今你竟恩將仇報,老夫到底哪裡對不起你?」
趙學安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地道:「皇上,請聽罪婦道出原委。」
「你說,快說。」文宗急了。
她將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辛悅,你胡說八道!」尹泉書憤怒的斥責。
「我沒胡說。」趙覺安神情若定。「皇上,人證在殿外,求皇上宣人證進殿。」
文宗疑惑地看向盛鐵軍。「將軍,你可知道此事?」
盛鐵軍點頭。「人證物證俱全,請皇上明查。」
文宗神情凝重,沉聲道:「宣!」
張子龍和趙一虎押了一人進入大殿。
「末將張子龍、趙一虎叩見皇上。」
「免。」文宗的心急全寫在臉上,他注視著被押進來的犯人,怒問:「你是何人?」
伙夫畏怯疑懼。「小人張堯,是……黃刀鎮人……」他小心翼翼地將尹泉書收買他之事說了出來。
「皇上!這是詭計!」尹泉書激動又憤怒。「老夫乃兩朝老臣,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文宗眉心一擰。「相國公,盛將軍何必害你?」
「這……老夫也不知其因,但……」
「皇上,罪婦還有一物證,足以證明相國公挾怨報復。」趙學安又道。
「呈上。」
「是。」她答應一聲,將紙條交給佟喜,再由佟喜交到皇上手中。
文宗看完,勃然大怒,「相國公!這字是你的字,印是你的印,你還推辭狡辯?」
其實看見她呈上那紙條時,尹泉書的心已涼了半截,他當然認得那紙條,因為那是辛悅要求他寫的,他真沒想到她保留了這張紙條,為的是在這時候反咬他一口。
「尹泉書!」文宗盛怒,直呼其名,「想不到你身為兩朝元老,朝廷命官,竟然只因為私人恩怨,便要謀害護國良將,你罪該萬死!」說罷,他喝令朝上侍衛,立刻將人拿下。
「皇上饒命!老夫是無辜的!皇上……」尹泉書不斷求饒辯解。
「押到大牢候審!」文宗難忍怒意。
此時,趙學安又道:「皇上,罪婦有罪,請皇上降罪。」
「皇上。」盛鐵軍也立刻跪下。「皇上請法外開恩,辛悅雖有罪在先,但她已脫胎換骨,甚至立了功勞,求皇上網開一面。」
這時,見盛鐵軍也跪下求情,張子龍、趙一虎,還有文武百官都發聲為她求清。
文宗不發一語,靜靜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辛悅,朕問你,你對盛將軍可是真心?」
趙學安毫不猶豫的說:「真心。」
「嗯。」文宗沉吟須臾,「你們都起來吧。」
盛鐵軍起身,並扶起了一旁的辛悅。
文宗神情嚴肅,但已釋懷。「辛悅,你雖與尹泉書合謀在先,但失憶後的你,真心誠意照料盛將軍,對他再無二心,說你是辛悅,但你已不是辛悅。此次,你為援救盛將軍脫險,展現過人才智及勇氣,足以將功抵過,朕就免了你的罪。」
盛鐵軍和趙學安皆感激地一拜。「謝皇上開恩。」
文宗免除其罪,滿朝文武都為她及盛鐵軍感到歡喜。
依照約定,盛鐵軍與趙學安也為張堯求情,使他免於死罪。
文宗判其發放邊關,終身服勞役,直至病歿。
不久後,文宗親自進行大審,尹泉書理應滿門抄斬,但念在他是兩朝老臣,曾有功動,於是免於死罪。
不過活罪難逃,文宗判尹泉書及尹信秀父子倆發放冰封北地築城三十年,亦將相關人等免去官職,判處不等刑期。
此事至此,告一段落,平安落幕,皆大歡喜。
將軍夫人智取巴赫人,成功營救丈夫的事跡早已在京城傳開,成為美談。
趙學安的燈籠生意也蒸蒸日上,但她不自私,經常與其他制燈同業交換心得,互相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