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店很麻煩,也有許多繁瑣的事要一一解決,他都已經忙得焦頭爛額,怎有多餘心力想其它的事?
他們有十多年的情誼了,她不該為了這種小事計較。
田偲月替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設之後,立即梳洗著裝,出發前往餐具專賣店。
忙了一整天,她將選中的餐具拍照,然後一樣一樣的傳給蔡一嘉,終於他選定了幾組餐具組合,由她跟店家談妥價錢下訂。
因為她手邊沒有餘錢,只好先刷卡付了訂金。
信用卡她是備而不用的,但為了蔡一嘉,她只好破例。
「偲月,謝謝你,訂金我晚一點再給你喔。」電話那一頭的蔡一嘉聽到事情都辦妥了,語氣顯得輕鬆愉快。
「嗯。」
「我在忙,先這樣。」
簡單的幾句話後,他們又結束了對話。
過往,只要完成了他的請托,田偲月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成就感及滿足感,可不知為何,這次她卻只有一種茫然落寞的感覺。
可惡,一定是紀航平的話影響了她的心情。
田偲月心緒煩亂的回到租屋處。
聽見她開門的聲音,對面的房客立刻打開門喚道:「妹子。」
住在對面的是一位失婚的熟女,名叫阿鳳,三十六歲,獨居。她在酒吧上班,都晚上出門,天亮才回家。
雖然兩人作息不同,見面的機會不多,但阿鳳為人豪爽,見過幾次面後就把田偲月當成妹妹,很自然的都叫她妹子,田偲月也理所當然稱她一聲姊。
「姊要上班了?」她問。
「不是。」阿鳳突然拿了一袋東西遞給她。「拿去。」
田偲月不解的看著袋子。「這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好像有看到白蘭氏雞精還是什麼的……」阿鳳回道。
這下子田偲月更困惑了。「這不是你給我的嗎?」
阿鳳哈哈大笑。「我都喝不起雞精了,還送你,是個很高的帥哥拿來的,他拜託我交給你。」
很高的帥哥?田偲月的腦海中立刻浮現紀航平的身影。
他買雞精給她做什麼?因為他昨天說了那種話,又做了那件事,想跟她求和道歉嗎?
想到他昨天突然把她壓在床上,她的胸口猛地狂震了幾下。
「追求者嗎?」阿鳳好奇的問,然後促狹一笑。「我想像了一下,你們的組合有一種不協調的美感耶。」
田偲月臉一熱,急忙澄清,「不是姊以為的那樣啦。」
「幹麼害羞啊!好啦,我要去梳洗化妝了,改天有遇到再聊吧。」
「嗯。」
進到自己的房裡,田偲月打開袋子,將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有雞精、維他命、四物飲,還有一小袋分裝的藥丸以及一張紙條,她打開紙條,上面是紀航平灑脫的字跡——
臭丫頭,多吃點補品,小心又瘦又干沒人要。藥是經期來前及經期中吃的,能預防和緩和經痛。
看著紙條跟床上的那些營養品,她感覺胸口一陣熱流淌過。
她沒想到他會特地送這些東西過來,他是單純為了向她道歉,還是……突然想起蔡一嘉對她的不聞不問,紀航平的貼心之舉溫熱了她的心。
可是這樣的念頭下一秒便被她給消滅殆盡,她怎能這麼想?怎能拿他跟學長比較?田偲月,你實在太不應該了!該打!
想著,她打開一瓶雞精,一口氣喝完。反正他都買來了,不喝白不喝,她正需要補充體力跟精力呢!
第5章(1)
又隔一天,田偲月下班回家,就看到紀航平在她租屋處一樓等她,她口氣不善的問:「你來幹麼?」
「這是對恩人該有的態度跟語氣嗎?」說著,他朝她的後腦杓巴了一下,就像從前那樣。
她有一種熟悉、悸動的感覺,她想,這應該又是小時候被他霸凌所造成的後遺症。
「你那天那樣對我,還要我對你怎樣?」她沒好氣地回道。
「我那天怎麼對你了?」他說:「我在路邊把你拎回家,買藥還有吃的給你,還不夠好啊?別忘了你還想賞我一巴掌,要不是你人矮手短,我早中招了。」
想起那天的事,田偲月突然心跳加速,脫口道:「那是你欠打,誰教你把我壓在床上!」說著,她不由得臉紅了,鼓著臉,氣呼呼的瞪著他。
看著她害羞的表情,紀航平先是一怔,然後挑眉一笑。「我只是在模擬可能發生的情況讓你知道。」
「嗄?」
「別以為是可信任的朋友、同事或學長,就失去戒心,男人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懂嗎?」他耳提面命,像是父親在叮嚀未成年的女兒,小心外面的男生都是壞蛋似的。
她不以為然的輕啐一記。
「我認真的問你一件事……」紀航平突然目光一凝,直視著她。「他真的沒碰過你吧?」
田偲月的臉漲得更紅了,有些急躁的道:「當然沒有!你把學長當成色魔嗎?」
「這跟是不是色魔無關,不過算他聰明……」他眼底閃動犀利的光芒,低聲的咕噥道:「要是他真敢碰你,我就剁了他的手。」
後面兩句他說得太小聲,她聽不清楚,困惑的看著他。「你在說什麼?」
他沒有回答她,反倒突然拉起她的手。「走。」
「去哪裡?」田偲月掙扎了一下,但手還是被他牢牢抓著。
「跟我走就是了。」紀航平霸道的把她帶上車,用安全帶把她固定在副駕駛座上,還用眼神告訴她,要是她敢開門溜了,她就糟糕了。
沒辦法,她只好乖乖的坐好,讓他開車載著她,而他們的第一個目的地是——
超市,買了一堆食材後,他的下一個目的地是——他家。
一回到家,他又命令道:「我吃外食都吃到膩了,做晚餐給我吃。」
「你吃膩了關我什麼事,為什麼我要做晚餐給你吃啊?!」田偲月大聲抗議,不過在他那銳利的目光注視下,她的反抗只持續了三分鐘,接著便乖乖進到廚房去做菜。
紀航平就是有一種魔力,一種讓大家都乖乖聽他指揮的魔力。從前他當學生會會長的時候也是這樣,再機車難搞的委員跟老師,只要他講幾句話,就莫名其妙的順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