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養妻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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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於丫兒注視他良久,垂下眼時,眸子有些酸澀帶熱。

  嗯,她懂了。因為上一世她的死與火樹釵有關,所以爺再也不經手火樹,視其為不祥,哪怕是直接或間接,只要與她死因有關的,怕是爺都視為不祥了。

  因為他怕了,所以避開任何可能,果然她的重生是爺親手促成的,他害怕失去她,所以山崖上他隨她走了,他想要保下她,所以為她費盡思量,擔心受怕,一切都是為了她。

  原來,他是用這種方式疼寵她,一直不曾變過。

  「丫兒……」見她不吭聲,以為她不開心,他有些不安。

  於丫兒輕輕地把臉枕在他的肩上,在他還沒再一次誤解她身子不適之前,她先開口,「不給我火樹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一旁低眉垂目的舞葉暗暗驚歎她是扮豬吃老虎,現在準備大開殺戒了。

  「什麼條件?」只要能讓她遠離火樹,他沒什麼不能答應的。

  「嗯……除了被迫留在宮裡不說,每晚你都要陪我用膳,要不,我就不吃飯了。」她說著,嗓音藏著鼻音。

  周奉言驚訝,舞葉更驚訝,因為這刀割得還真是輕淺啊,簡直跟娃兒拗脾氣沒兩樣。

  「還有,一個月至少要帶我上街一次才成,要是過年了,要帶我上街賞花燈,要是入春了,要帶我到東麓賞牡丹,夏天時咱們到鏡湖賞蓮,當隆冬第一場雪落下時,咱們去北郊賞梅……不知道今年北郊先開的會是哪一色的梅?」

  舞葉眉頭快打結了,心想她明明是在東江村長大的,怎會對京城的幾個賞花景點如此聚悉。

  而周奉言清澄如水的眸閃動著粼粼光痕,粗啞地應著。「紅梅吧。」他的丫兒還記得他是怎麼寵她,怎麼帶著她遊玩的,而現在的她可以拋開上一世的恨,願意讓他寵她。

  「如果是綠梅,爺要賞我什麼?」她抬眼笑問,琉璃般的眸像是傾倒了一地月華,閃閃發光。

  「你想要什麼?」他勾彎了唇問。

  「我想要爺兒陪我一整個秋天,我討厭秋天。」對她來說,蕭瑟的秋天是分離,曾經教她恨之入骨,但現在她既可以重來一次人生,再也不願多想,什麼仇啊恨的一點意義都沒有,她只要跟爺好生地過,找個借口把他多留在身邊久一點不過分吧。

  秋天,是她每一世離世的季節,莫說她厭惡,他更是痛恨。「好。」

  「說好了。」

  「嗯。」看著她笑得燦亮的俏臉,輕輕地將她摟進懷裡,卻沒料到她竟在他頰上親吻了下,教他錯愕得說不出話。

  哪怕滿臉通紅,於丫兒依舊笑得得意,直到餘光瞥見一旁還有個舞葉,羞得她趕忙躲進他的懷裡。

  她忘了舞姊還在!

  舞葉臉也燙燙紅紅的,簡直不敢相信。

  周奉言見狀,低低笑開,那眸底眉梢是訴不盡的歡愉。

  今日之後,舞葉偷偷地下了個結論——高竿!完全是妖孽級的手段,果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假村姑!

  三天後,三皇子燕祿成被封靖王,發派到最南的須寧城屯軍,表面上是封王,可實際上卻形同被流放。

  這年冬天大雪不斷,直到元旦之後漸歇。

  她順著周奉言將弟妹送到空鳴城,臨行前離情依依,要送兩個不滿十歲的弟妹離開,她滿是不捨,但爺如此堅持必有其因,所以她順應了。

  到了元宵時,雪已經融得差不多,京城各大御道上擺飾著各色花燈,從一重城到二重城,連綿了數里長,掌燈時分,千百盞花燈點亮,映襯出皇城如燈影般的繁華。

  「腳疼嗎?」

  「不疼。」

  這對話約莫走個十來步就會重複一次,而且兩人眉目傳情,一個噓寒問暖,一個羞澀承意,教後頭跟上的人不知道該把眼擱到哪去,只好全神戒備著週遭,至少不能讓腳傷初癒的於丫兒被碰著了磕著了。

  城裡的百姓彷彿全都傾巢而出,上街慶豐年似的,可實際上是因為大街上到處都有馬車穿梭,擠得更是水洩不通,周奉言將於丫兒護了個嚴實,回頭看了眼,想找個歇腳處,可惜早已到處人滿為患。

  「爺,我可以到鋪子裡瞧瞧嗎?」

  順著於丫兒比的方向望去,就見是家首飾鋪子,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道:「也好。」話落,他朝舞葉和雙葉使了個眼色。「你跟雙葉和舞葉先進鋪子,我隨後就到。」

  「嗯。」她乖順地點點頭,在兩人陪伴之下進了首飾鋪子。

  第6章(2)

  鋪子裡上門的客人不多,仔細數數恐怕夥計還比客人多,可見外頭的繁盛情景恐是假象。

  「姑娘,不知道想要找什麼首飾?」掌櫃眼尖地掃過雙葉和舞葉腰間繫著的代表周家人的玉串,趕忙上前迎財神。

  「我想看釵飾。」於丫兒笑容可掬地道。

  「姑娘這兒請,咱們鋪子裡的釵飾可是京城裡最精巧最細緻的,不管是金銀還是各式的玉,應有盡有。」一聽於丫兒開口,就知道她是個掌事的,趕忙將她迎到桌案邊,將首飾一匣匣地擱到她面前,任她挑選。

  然,於丫兒才正要挑,卻聽見後頭傳來聲響,她回頭望去,就見幾名宮中禁衛站在鋪子口,一會便有名身穿交領曲裾的姑娘走來。

  於丫兒愣了下,不消看那一身華衣錦飾,單看那張秀艷生光的容顏,她便知道來人是誰。

  「公主。」慢一步到的周奉言不疾不徐地擋在燕芙面前,不讓她有機會靠近於丫兒。

  於丫兒見狀,瞭然於心。原來爺早知道公主就在附近,甚至人就在後頭的馬車裡。

  她別開眼,不想看爺和公主調笑,不想再感受上一世的苦痛,她只要記得爺這一世給她的承諾,好好地過活就好。

  「奉言,你這是怎麼了?我想見見你未來的媳婦兒你這般擋著,怕什麼?」燕芙冷笑。

  「不過是個尋常姑娘。」她腳步一移,周奉言偏是能精準地擋住她的視線,且不讓她再逼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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