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醫娘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11 頁

 

  「不行,小姐身為侯府嫡長女,該有的禮數不能免。」青蟬將小姐烏亮的髮絲挽成花,勾出個落雲,再以赤金纏絲鑲瑪瑙鈿固定,又別上一根嵌紅寶石五福如意長簪,斜插點翠五瓣花對金步搖,柳葉長的耳墜上鑲的是拇指大小的東珠。

  青蟬做事力求完美,她一定要她家的小姐是最出色的那一個,誰也不能奪了侯府千金的光彩。

  「好了好了,別往我臉上抹粉,我受不了。」每天晨昏定省,佟若善不覺得煩,但事前的梳妝打扮真是折騰死她了。

  「小姐,奴婢只抹上一層淡淡的粉色,讓你看起來有精神些,拜見長輩不可無精打采,讓人看了多生閒話。」青蟬勸道,畢竟不是自個府中,凡事還得多忍耐,做個樣兒,博人口彩。

  佟若善聽出她指的是大舅、二舅所生的表姊、表妹,雖然她娘和兩個舅舅是同父所出,可不是同一個娘,親疏立見,大舅母和二舅母也不待見她,時常冷嘲熱諷。

  有什麼樣的父母就有什麼樣的兒女,這些個表姊、表妹和他們的父母是一個鼻孔出氣,每次見了佟若善,不是酸言酸語的嘲笑她有家為何不回,要賴在程家白吃米糧,就是暗中使絆子,給她找不自在,只要她過得不好她們便痛快了。

  在意興伯府中,佟若善感受不到太多的善意,唯一待她好的小舅在兩年前補了個缺,上寧興當個地方官去了。

  青桐跟著附和道:「對嘛,小姐,天生麗質也要靠三分打扮呀,這樣才能把你的光華和氣度展現出來。」她拿著桃紅色口脂,興致勃勃地準備為小姐上妝,她最喜歡做的一件事,便是把小姐妝扮得美美的,把一群狗眼看人低的表小姐給踩在腳下。

  佟若善沒好氣的睨了她們一眼。「在狼群環伺下太出挑不是好事,你們想讓我被群起圍攻呀?」唉,她們到底懂不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她想低調做人,不與人交惡,偏偏她的丫鬟個個有主張,寧可盛氣凌人也不受人欺負,先把架子端高了,旁人想低瞧也瞧不來,她的身份就擺在那,彎不了腰。

  其實佟若善也想回去瞧瞧她所謂的家,雖然武寧侯府有個貴妾扶正的繼母梅仙瑤,但再怎麼樣也是姓佟的,她的親大哥是侯府世子,梅氏要對付她也得稍加收斂,頂多是立些規矩,刻意找她錯處罷了,應付過無數無理取鬧的病患和病患家屬,一名關在後院的女子豈能難倒她?

  面對面的較勁總好過寄人籬下,至少她能理直氣壯地向武寧侯討要身為嫡長女的一切好處,武寧侯府是她兄長的,不能落在梅氏手中,任由她掏空府中財物。

  可是沒人來接呀,她要怎麼回京?總不能自個提起來傷祖母的心吧。她知道祖母是真心疼愛她,但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

  「小姐,我們會保護你,狼咬不到你的。」青桐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傻氣,老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一旁正在鋪床的青絲回過頭一看,笑意一漾,搭腔道:「要是你被咬死了呢?」接著她素手一牽一拉,再輕輕一撫,床面平整無痕。

  「我陪小姐一起死。」青桐拍拍胸脯。

  「可是小姐還不想死啊。」青絲受不了的搖搖頭,有勇無謀就是在說她吧。

  「啊!這個……」青桐有些不知所措的撓了撓後頸。「那就奴婢先死,小姐想死的時候再死。」

  噗哧一聲,恨她不長腦的青蟬往她腦門上一戳。「胡說什麼,我們都不會死,要長命百歲,壽與天齊。」

  「青蟬姊,我本來就比較不會說話嘛,你大人有大量,別再戳我了。」戳得她好痛,肯定都紅了。

  「你應該向小姐道歉,你我同是丫鬟,你對我愧疚什麼?要不是遇到小姐這麼好性子的主子,剛才那番話就夠你挨上三、五十大板。」奴婢地位低賤,向來由主子打罵,是小姐人好,不把她們當下人看,她們才能過得比一般丫鬟來得寫意一些。

  「小姐……」

  青桐正要開口,嫌麻煩的佟若善抬手一揮。「免了免了,少了那些繁文褥節的虛禮,你們都弄好了吧,我們去怡德院見祖母吧。」

  「是,小姐。」青蟬和青桐同聲應道。

  周嬤嬤年紀大了,腿腳不便,佟若善買了個十歲大的小丫頭伺候她,不讓她跑來跑去,只管院子裡的事。

  一向話不多的青絲是管小姐屋裡的事和小廚房,每當主子帶著青桐、青蟬離開時,她便是留守屋內的人,若無重大事件,她寸步不離,直到她們一行人回屋為止。

  除了她們幾個,在院子裡服侍的二等、三等、粗使丫鬟和婆子,都是程府的下人,由大舅母把持的程府,這些個婢僕不可盡信,可以差遣她們幹活、灑掃、澆花、修剪花木,其它如吃食、洗衣、香料是一個也不許碰。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程府的大房、二房都看三房不順眼,身為三房嫡親妹妹的女兒,他們又怎麼可能誠心相待,就防著她向老夫人要錢,把程府的銀子搬到表小姐的小金庫,內外勾結私吞程府家產。

  「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要勾引誰呀?咱們意興伯府可不興表哥表妹親上加親,你可別指望能夠巴上府裡的哥兒們。」程如花嘲諷道,心裡卻想著,可惡,居然穿戴得比她好,那根金燦燦的步搖晃得多好看。

  佟若善在心裡冷哼一聲,呿!那些歪瓜裂棗她還看不上眼,別侮辱她的眼光。「表姊都還沒嫁呢,我哪敢奪表姊的光彩,隨便穿穿也就能見人而已,瞧瞧這簪子,是上個月月中打的,都舊了。」

  聞言,程如花更加怨恨了,上個月月中至今還不到一個月,分明是新打的金簪,今兒個是頭一回簪上,她哪來的銀子買新簪,根本是存心炫耀,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奪走,就她一個人出鋒頭。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