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醫娘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 頁

 

  佟若善輕笑道:「你就那麼怕青蟬嗎?」

  「不是怕,是敬重,青蟬姊姊明明只大奴婢一歲,可是只要她兩眼一瞪,奴婢連手腳該往哪兒擱都不曉得了。」青桐就擔心自己什麼沒做好,讓青蟬姊失望。

  「人家是丫鬟,你也是丫鬟,為什麼你這般無用呢?」

  佟若善不是刻意要培養出文、武兩個丫鬟,只是想一個管她的帳冊,一個充做剽悍的保鏢,拳腳功夫過得去,保她出入無虞就好,誰知文婢是有了,武婢卻成了活癆,除了力氣大了些,能擋三、五個粗壯婆子外,還真是一無是處。

  「小姐,不是奴婢無用,是青蟬姊太能幹了,一個人能抵十個,不像奴婢只會伺候人,什麼盤帳、算帳,光看奴婢就頭腦發暈。」

  青桐就是女人無腦的代表,她不愛看書,是在自家小姐的強迫下學著認字,但十個字中有四個字不認識,讀起書來坑坑疤疤的,但她最怕的還是抄寫,她自己寫出來的字,連她自個兒都看不懂。

  「你的意思是,每個月的月銀也要減半嘍?畢竟你連青蟬的一半也抵不上。」佟若善揶揄道。

  「不要呀!小姐,奴婢也非常認真的在做事,你瞧,奴婢把你伺候得妥妥當當的,沒磕著你也沒累著你,奴婢還是很有用處的。」青桐很賣力的彰顯自己有多好用。

  是甘草的用處,佟若善在心裡好笑的想著。「到地頭了沒?我這身骨頭快晃散了,真讓我散了架,周嬤嬤定會剝了你的皮。」

  周嬤嬤是佟若善的乳娘,從小就照顧著佟若善,周嬤嬤的丈夫和兩子一女留在侯府並未跟來。

  「小姐你等一下,我問一問老炭頭。」青桐說完,敲敲車壁,隔著木板問道:「老炭頭爺爺,到了沒?小姐坐了大半天的車,身子骨撐不住呀!你幫忙趕趕路唄!」

  老炭頭坐在車轅上,吆喝一聲,聲音宏亮的回道:「小姐再忍忍,快到了,轉個彎便到咱們的地了。」

  人無遠慮,定有近憂。

  佟若善來到這個歷史上不存在的國家,頭一年她過得很混亂,就像得了三魂七魄不全症似的,一下子好似在現代的開刀房執刀,做開腦手術,一下子又穿到古人身上,被迫學著她毫不擅長的書畫琴棋,每日還要默寫一千字簪花小楷。

  一開始,她的身體和靈魂產生排斥,格格不入,腦子想的和身體做的完全不同調,常鬧出笑話。

  好在那時有大病初癒打掩護,她可以一邊裝傻,一邊適應突如其來的古人生活,以眼睛去觀察,並瞭解這世界的一切。

  她用一年的時間融入這個環境,並以滴水穿石的方式讓身邊的人不自覺的接受她與以往不同的轉變,讓他們以為她只是長大了,變得比較懂事,有自己的主見。

  她的親娘生前的確留給她不少東西,可是莊子、鋪子、田地不能賣,她名下的資產要等她出嫁了才能動用,否則將充為公中,換言之,她是坐擁金山銀山的窮人,每年鋪子、田地的租金都存在錢莊,不只她動不了,武寧侯府的繼母也休想動一分一毫,算是一種保障吧。

  至於她手邊全部的財產,還不到兩百兩。

  為何?

  她姥姥雖然是程家的老夫人,但是姥姥是嫁進來當續絃,丈夫的前妻生有兩子兩女,在姥姥入門時,四人已是十來歲的少年少女了,只小姥姥不到幾歲,在姥姥接手中饋不到五年,兩名繼子陸續成親,繼女們也嫁了。

  姥姥前後當不到十年的家,就被成年的長子奪了權,由長媳接任當家主母之位,姥姥雖然也生了一子一女,但一雙兒女尚年幼,無力抗衡,姥姥便死了心放手,把心思全放在照顧兩個親生孩子上頭。

  後來姥姥大部分的積蓄都給了女兒當嫁妝,自個兒留在身邊的銀子並不多,再加上程家是大舅一家當家作主,想當然佟若善這個長年寄住的表小姐能有多少月銀,一個月給她二兩銀子已經算厚道了。

  可是這二兩銀子還包括她三個丫鬟、一個嬤嬤的花用,每個月的月銀一發,她根本所剩無幾,常常捉襟見肘,雖然姥姥常用體己錢貼補,還是入不敷出,而且她因為早產的緣故,身子骨不好,常要用藥固本,所以銀錢的侷促更為明顯,好幾次到了要當首飾的地步。

  不過人是在逆境中培養出韌性,一見自己的銀匣子裡只剩下幾塊碎銀,沒法發揮現代醫術的佟若善想到賣藥這個法子,她背的最熟的是方劑,隨手拈來便是這時代沒有的藥方。

  藥方是不賣的,只賣制好的成藥。

  有監於藥湯的苦澀,她被灌了上百碗苦稠藥汁,決定將其製成藥丸子、藥片,吞服方便,不用花費時間煎藥,也不那麼難以入口。

  佟若善用剩下的銀子買來較便宜的藥材,先從簡單的做起。

  桔梗、薄荷、甘草、荊芥、金銀花、牛蒡子、淡豆豉、連翹、淡竹葉、桑葉、鉤籐、白菊花,製成感冒片,用法是日服三次,每次六片,開水送服,辛涼解表,清熱宣肺。

  止瀉丸是用赤石脂、乾薑、粳米製成,功能是溫中、澀腸、止痢,能治久痢,腹痛、便膿血,舌淡苔白,滑脫不禁。

  這兩服藥看起來製法不難,但是對學西醫的佟若善來說還是有點難度,好在有外公替她打下的中醫底子,她在失敗了幾回後,終於成功的製出一瓶瓶的藥。

  不過要把藥銷出去也是一門學問,佟若善帶著丫鬟走遍了健康城的大小藥鋪,僅一家快倒閉的小藥鋪,店主在接下她塞過去的一兩銀子後,才勉強答應以二八分帳的方式讓她寄賣新藥。

  頭一個月藥賣得不好,乏人問津,畢竟這間藥鋪又小又舊,非不得已沒人肯踏入。

  就在鋪子快關門前,一名腹瀉不止的老人從鋪子前經過,他已經拉得快虛脫,只剩下一口氣喘著,路經此地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他命僕人到鋪子裡捉一帖藥試試。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