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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鋪子的夥計因老人要得急,隨手拿了一瓶成藥給了僕人,心想他這是急症,直接服用比較快,等不及煎藥。

  沒想到老人服用後,不到一刻鐘,情況就好了許多,接著雖有稀瀉,但量不多,吃過幾次藥後居然就全好了。

  原本是要抬回去等著發喪,殊知沒幾天就活蹦亂跳了,為此還送了只匾額前來,以表感謝,從此打開感冒片和止瀉丸的銷路。

  如今幾年過去了,那間藥鋪成了那條街上最大的藥鋪,光賣感冒片和止瀉丸就賺得缽滿盆溢。

  因此得利的佟若善也小有收入,雖稱不上腰纏萬貫,但至少不再因為缺銀少金而困頓。

  靠山靠水不如靠己,她又決定買塊地自個兒種藥草,後來她看中山腳下那約四畝大的田地,只花了她二十兩銀子,畢竟沒人好依靠的她最好低調些,不要做林中秀木,若讓人家知曉她腦子裡有上千種方劑,怕是禍不是福,如非生活所迫,能不用就不用,以免引人覬覦。

  「小姐,到了、到了!我看到我們之前來看的那塊地,我們有黃澄澄的稻米好吃……咦!那是什麼,怎麼都長草了?該死的老賊頭,拿了我們的銀子卻不好好栽種!」看到朱三站在雜草叢中,青桐氣呼呼的破口大罵。

  「那叫三七,是一種藥材。」佟若善搖頭一歎,唉,叫她看書不看書,丟人了吧,連療傷聖品也不認得。

  「藥材?」在青桐看來明明是野草。

  「是療傷用的,止血最有效。」三七是多年生植物,很好培育,能摘上幾季,但是沒多少人注意到它的療效而忽略。

  「是嗎?」青桐還在心疼好好的田地不拿來種稻卻種草,甚至想著小姐不會被騙了吧,要不就是看醫書看傻了,把草當成藥了。

  驢車一停,老炭頭手腳俐落地從轅桿上躍落,他目光銳利的看看四周,這才走到車邊,口氣恭敬的請小姐下車。

  「啊!空氣真好……」佟若善下了車,伸了個懶腰,用力深呼吸一口氣,空氣乾淨,沒有一絲污染,天空是漂亮的湛藍色,草色茵綠,風中帶著微涼的秋意,真舒服。

  只可惜地上多是泥濘,前兩天下過雨,秋雨綿綿,不大,卻十分煩人,要斷不斷的,傘遮不遮都怪得很。

  「小姐,空氣是什麼,能吃嗎?」青桐不解的問。

  佟若善好笑的瞟了她一眼。「吃貨。」

  「小姐,奴婢不是吃貨。」她又不貪嘴。

  「噓!聽聽風聲。」果然要走出四方牆才感受得到,被關在後院的女人只有井口大的天,看不到風起雲湧。

  「風聲?」青桐一臉困惑,不就咻咻咻的,有什麼好聽的?

  「風在唱歌。」佟若善微瞇起眼眸,聽著秋之頌在耳邊迴盪。

  青桐趕緊從驢車內取出一件短毛披袍給小姐披上,憂心的道:「小姐,你又發病了嗎?」要不然怎麼老是這麼奇怪,聽都聽不懂。

  佟若善白皙得透亮的面容淺淺一笑。「青桐,你知道我為什麼總是帶你一道出門嗎?」

  青桐很老實的搖搖頭。

  「因為你笨得傻氣,逗來很有趣。」傻一點才不會想太多,人因多智而煩惱,她這樣很好。

  「小姐……」青桐不服氣的嘟起嘴。

  第一章 命是自個兒活出來的(2)

  「好了,咱們去見見朱三,他把我的藥田整理得不錯,很是有模有樣。」繡著紫色桔梗的粉色繡花鞋沾上泥巴,佟若善並不在意,反倒像是到郊外踏青的閨閣小姐,蓮步款款,來到田邊後,她優雅的掬起一片三七葉,對朱三吩咐道:「趁著入冬前把三七葉全采收了,晾曬乾之後磨成粉,我過段日子讓人來收。」

  「是的,東家。」

  「還有,等田里收拾好了,你把田畝地都搭上遮風擋雪的棚子,做暖室培育,兩畝種天麻,兩畝種黃茋,我會教你種法和地熱法,明年春天就能收成了。」

  「冬天種藥草?東家,這能成嗎?」朱三困惑的反問。一入冬,藥草怕是全都要凍死在土裡了,搭了棚子指不定也不管用。

  「你照做就是了,若是能成,清明前後便能賣出高價。」佟若善估量著,那時藥草正栽種,十分缺貨,要個好價錢不難。

  「是。」

  身為侯府千金,佟若善沒想過要賺大錢,在前一世,她是一間大醫院的知名醫生,每日排隊求診的病患多到應接不暇,她有房、有車,還有直線上揚的存款,她什麼都不缺,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標竿人物。

  在她短短的三十五年歲月中,她唯一缺乏的居然是玩樂,有得是錢卻沒時間花,吃在醫院的餐廳,睡在醫院的休息室,每天面對的不是病人便是病理報告,七十幾坪的大房子形同旅館,一個月住不到七天,還要繳管理費。

  如今她有重來一回的機會,她想輕鬆一下,不要再過著被時間追著跑的日子,自在一點、愜意一點,看看醫書,練練讓外公搖頭又歎氣的毛筆字。

  畢竟她能過的鬆散日子不多了,在這普遍早婚的年代,也許再不到兩年她就得嫁人了,到時她要面對的是一大家子,由不得她順著性子來,該妥協的還是得妥協。

  不嫁?這可能嗎?

  即使在現代,不婚族也承受著一定的社會壓力,不論遠近親疏,見面的問候語很少有不問及婚姻狀況的,何況是男尊女卑,又有著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觀念的古代。

  所以佟若善毫無這方面的掙扎,她是個相當理智的人,有時甚至顯得有些冷血,她認為只要不動情,和誰相處一輩子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她就當做多了一個室友,以及播種的牛郎,就算他坐擁妾室,寵愛別的女人,也沒關係,她只有一個要求,她得是掌權的正室。

  無愛便無妒,不貪便能心安理得,至於愛情這玩意兒,能不沾染就盡量別沾染,那是撒上糖花的罌粟,會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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