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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蟬,拿一萬兩給大哥,見者有分,我一向不吝惜照顧自家人。」不義之財要散一些出去。

  「那我們呢?小姐,我們也是見者有分。」愛鬧的青桐笑嘻嘻的伸出白嫩小手討賞。

  「賞,一人一百兩,還不謝謝夫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謝謝夫人的賞賜。」四青嬌聲脆脆,一起一落好不悅耳。

  拿到一萬兩銀票的佟仲陽根本不敢相信,他的手是抖的,內心激動得想說些什麼,可是一看到妹妹含笑的臉龐,他喉頭一緊,眼眶泛熱,什麼也說不出來。

  梅氏猛地喉嚨一癢,她用帕子捂嘴一咳,腥膻的鹹味往上一湧,竟吐出一口血。

  第七章 不就是嫁人嗎?(1)

  刑劍天相信世上沒幾個女人聽到要嫁連克三女的刑克男能不驚不懼,就連這些女子的家人也不可能讓她們嫁,況且已經有三個女人因他而死,他不可能不在意,所以在還不確定佟若善對於這樁婚事是什麼反應時,他感到很不安,如今知曉她親口應允了,他真的難掩驚喜,她是他第一個動心的女子,他也暗自在心裡發誓,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護她周全。

  「你答應了?」他的語氣帶著難以忽略的喜悅。

  看著那一閃而入的黑影,佟若善的氣不打一處來,窩得心疼,她明明一再警告他別再來了,可他哪一回聽進耳裡了?依舊把她的屋子當另一處落腳地,想來就來。

  今晚守夜的應該是青芽,她還指望青芽有武功能看緊門戶,讓她能睡個好覺,沒想到一看到前主子,問都不問她這個現任主子就放行了,她這些日子的信任全白費了。

  「你可不可以稍微自重一點,不要動不動就出入女子閨閣,我好歹是雲英未嫁的大姑娘,你怎麼有臉夜探香閨?」幸好她是個膽大的,不然被他多嚇幾回,膽子都嚇沒了。

  「快了。」她快要是他的妻子了。

  一想到他的妻子是她,向來冷靜的刑劍天咧開一張嘴,那股由心底透出的歡喜洋溢在瞳眸。

  「快了表示尚未,我和你還沒有一丁點關係,你不要八字還沒一撇就來佔便宜,我們佟家的姑娘最規矩守禮了。」她的意思是,本小姐不像你這麼不要臉,無法無天橫著來。

  佟若善說到最規矩守禮時,屋外的槐樹上似乎傳來哧笑聲,風一吹過便散開了。其實認識她的都曉得,她根本不管規矩是什麼,她就是規矩,視禮法為無物,端看心情好壞決定要不要守。

  「聘禮正在準備,七天後到府上下聘。」刑劍天有點急了,就怕她跑了,據他對她的瞭解,她絕對做得出來。

  「很多?」她抬起頭問道。

  「不少。」他想讓她永生難忘。

  「聘禮送來時,多派幾個人守著,我要原封不動的當嫁妝扛走。」這些都是她的私房。

  「怕那女人私下扣住?」提到梅氏,刑劍天的語氣有著濃濃的不屑,誰敢對他女人動手腳,誰就該死,他很護短的。

  「這是其一,她不貪就不是梅仙瑤,其二,她不會替我準備太好的嫁妝,頂多表面做做樣子,把台數湊合就是了,可是嫁到你家的人是我,到時丟臉的人也是我。」

  大弘國有亮嫁妝的習俗,嫁妝先行,一到夫家便要將箱籠打開,讓眾親友看看新娘娘家對女兒有多疼愛。

  「好。」他絕對會給足她面子。

  「好了,你可以走了。」談完了,慢走不送。

  沒想到她會突然送客,刑劍天先是錯愕,隨即面色一沉。「就這樣?」

  「不然你還想怎樣,衣服一脫滾床單嗎?」佟若善纖指一仲,往他胸口戳去,嗔目一喝,「想得美,我沒一棒子將你打出去已經是我仁善了,你別想得寸進尺!」

  「你不問我嗎?」他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握在手中細撫。

  「問什麼?」她試著把手抽回來,但敵不過他的力氣。

  其實何必問了,聖旨都下了還由得她說?不,要是大哥不是世子,也許她真會不顧一府死活,逕自離去,反正她對武寧侯府沒有感情,府中人也不是她該關心的家人。

  對她來說,唯一能做的是讓自己過得好,自己好過了,別人好壞又與她何關?就連嫁人,也不過是由一座院子移到另一座院子,丈夫待她好,她便待他好,反之,若是相看兩厭便析產別產,她手上有銀子,不怕養不活自己。

  佟若善是理智過了頭的人,她不會被愛情這玩意迷花了眼,尤其在三妻四妾的時代,男人的愛何等薄弱,他只有一顆心,要分給多少女人,她需要去求幾分之幾的愛嗎?

  「問我先前娶過的三個妻子。」此話一說,刑劍天自己也有些驚愕,他現在居然能談論此事了,而非如以往避而不談。

  「人不在了,何必去打擾她們,人的一生很長,不用留在過去。」佟若善說得瀟灑。

  和男人談舊愛是一件非常蠢的事,人家都忘了還一直提起,逼得他一再回想,最後懷念,然後發現舊愛還是最美,這樣真的比較好嗎?還有,也不要問男人愛的是自己還是以前的女人,如今待在他身邊的人是自己,你們會有更多的回憶和更多的愛,過去的人,就讓她安穩塵封吧。

  「阿善……」她豁達的心胸,讓他也跟著豁然開朗,原來是他自己被愧疚感緊緊纏住,才會一直放不下。

  「你有幾個小妾?」

  他一怔。「沒有。」

  「幾個通房?」

  「沒有。」

  「侍寢?」

  「沒有。」

  「相好的?」

  「沒有。」

  「外室?」

  「沒有。」

  「紅顏知己?」

  「沒有。」

  「露水鴛鴦?」

  「沒有。」

  侍若善沉吟了好久好久,久到讓人以為她睡覺了,她才一臉凝重的又道:「你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疾嗎?我不是大夫,但能替你扎兩針,讓你重振雄風。」

  突地一陣風吹過稀落的枝椏,一片落葉凋零。

  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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