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劍天對妻子的百依百順又引來一陣側目,他的好說話簡直要讓人嚇破膽,殺人像砍蘿蔔的鬼煞,幾時變成菩薩了,有求必應。
佟若善笑眼一瞇,好不開心。「相公,你對我真好。」
「你是我的妻子。」他的一句話囊括了一切。
某人妒紅了雙眼,直想把這刺目的一幕撕裂。佟若善,看你還能笑多久,刑克男的妻子向來不長命。
感覺到一道刺人的目光射來,臉上帶笑的佟若善抬起頭一瞧,正好對上陸婉柔森冷的目光,對方明顯一怔,似是沒料到她會突然抬頭,隨即若無其事的垂眸,一如端莊大家。
「大嫂,你別擔心,一切都會變好的,我來了,咱們將軍府也會更昌盛,眾人同心,把榮耀流傳百年。」沒人聽出佟若善的弦外之音,百年大家靠的是代代相傳,她在為以後的孩子鋪路。
誰靠他們呀!嫡子掌家,當然世世代代以嫡為長,枯枝雜葉可以不予理會,自會爛在泥土裡。
陸婉柔在心裡嗤笑,是眾人離心才對。「你才剛來還不熟悉府內的運作,你就好好當你的新嫁娘,別為了這些拉雜倒灶的事兒煩心,過個一年半載再來操心。」她並不打算交權,雖然沒明白表現出輕蔑,但言談中仍是瞧不上新婦的年少,認為以她的年紀管不好一個家。
但是是好是歹由不得她作主,那是人家小兩口的事,誰是家主便由誰決定,而刑劍天正巧知曉妻子有不凡的能耐,能家事、俗務一把捉,她理家的本事絕不亞於陸婉柔。
「就是年幼才要學,要不然永遠也長不大,阿善聰明,學什麼都能很快上手,回門過後就讓她理家吧。」早晚都得交接,何必一拖再拖,徒然壞了感情。
嚇!他這是在跟她拉仇恨,嫌她不夠四面埋伏嗎?佟若善在心裡埋怨他的莽撞,壞了她的盤算,她本來打算以無為而治的樣子矇混十天半個月,等把府裡的水有多深給摸透了再行動,到時一切都會在她的掌控中。
「三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認為我管不好將軍府嗎?」他想過河拆橋?這主意未免打得太好了。
「不是,而是回歸正統,你是大嫂,沒有道理一直管著小叔子的家,以前我無內眷,由你代管情非得已,而今新婦入門,大嫂也可放下肩上重擔,好好休息。」刑劍天回得句句在理。
陸婉柔眼一瞇,一時間控制不了情緒,帶著怨慰冷笑道:「你怎麼不直接叫我去死,一個沒了丈夫的女人你讓她休息到幾時?一口棺葬了還順心。」
刑劍天聽了不喜,正想回話,一隻嫩白小手突然按住他古銅色的手背,佟若善嬌脆的嗓音代為回道:「吃齋念佛呀,求佛祖保佑你下輩子還能和大伯在一起,生不能相守,死後雙飛,大嫂情深義重,佛祖一定聽得見。」她兩輩子才嫁j次,別來壞事成不成?
陸婉柔秀目一瞠,激動得幾乎從椅子上站起來。「你……」
佟若善沒讓她有開口的機會,笑靨如花的看向丈夫。「相公,我們不是還要進宮謝恩,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見過親眾也就認個臉熟,無須深入打交道。
「是該進宮了。」刑劍天朝她伸出手。
佟若善將白皙透亮的小手放在他厚實的大掌中,滿意的聽到眾人又是一陣抽氣聲。
「大嫂,你要將帳目整理好喔!我沒相公說的聰明,怕看不懂「你的」賬冊。」說完,她開開心心的跟著他離開了。
第九章 誰在後宅不挨刀(1)
不過進宮謝個恩而已,能有多難?
偏偏上蒼看不順眼,非要插上一腳,平空丟個考驗下來,砸得人滿頭包,還不得不接下。
皇上在御書房接見漠北將軍及其妻,說得正興起時,一名面白無鬚的老太監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臉驚恐,滿額虛汗,話還沒說先淚流滿面,高呼徐貴妃難產,快不行了。
皇上大驚,急於擺駕。
徐貴妃乃當朝太師之女,也是皇上最寵愛的女人之一,入宮七年無子,這胎是好不容易才懷上的,為了這孩子,她矯枉過正,整整臥床七個月。
就在眾人心急如焚之際,佟若善游神似的自說自話,「把肚子剖開將孩子抱出來不就得了,哪會一屍兩命。」
此話一出,連皇上在內的眾內侍都瞠大眼,一臉詭異的瞅著她,好像她突然長出兩隻角,變成了妖怪,根本沒人相信剖腹能救人,畢竟那跟殺人沒兩樣。
皇上最後會答應讓佟若善跟著到徐貴妃所住的蘭漪宮,只因刑劍天肯定的一句話——她不是大夫,但她能救命。
徐貴妃的羊水都破了,但生了三個時辰孩子還是生不出來,天生嬌弱的她,如今已是出氣多,入氣少,面如金紙。
太醫群面色沉重地搖搖頭,領頭的那個還說:「回天乏術了,請皇上節哀。」
佟若善沒好氣的想著,節什麼哀!明明還有氣。
皇上急了,指著佟若善吼道:「你,你去!朕的愛妃和皇子要是救不回來,朕就砍你腦袋。」
佟若善反問道:「臣婦若是讓母子平安呢?」
頭一回有人面見聖威不驚不懼,還和皇上討價還價,貴為九龍之尊的天子也為之一愕,差點被她的話給氣笑了。「賞,大大的封賞!」天下是他的,還給不了她富貴嗎?
「好。」佟若善應下了這件差事。
她命人回府取來她特製的醫藥箱,她先讓徐貴妃飲下麻沸散,降低疼痛感,而後用提煉最醇的烈酒消毒大得驚人的肚皮,然後戴上豬膜手套進行對她而言簡單到不行的小手術。
幾乎沒什麼出血,十分完美,三寸左右的刀口,一個血淋淋的嬰兒從腹中抱出,接著她察看腹內有無出血,取出胎衣,再做一次無缺失確認,她分兩次縫合傷口。
從劃刀到處理完畢,用不到半個時辰,母在兒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