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永瞻俯下頭,吻住早已把手心移開的唇瓣,舌頭探進口腔,不時逗弄著迎娣的舌尖,惹得她身子跟著發熱。
「相公……」小手攥著他的袖子,總覺得地點和時機不宜,但又無法抗拒。
這副欲拒還迎的模樣,更加撩撥男人的情慾,常永瞻情不自禁地將手掌揉向她的胸口,也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就在慾火燃燒之際,天外飛來一顆鐵蛋,跳到他背上亂打。
「不要欺負我大姊!」
逸出一聲疼痛的悶哼,常永瞻像被人淋了桶冷水,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迎娣一邊面紅耳熱地整理襖裙,一邊出聲救人。「鐵蛋,快點下來!」
「他是壞人!」鐵蛋氣呼呼地說。
常永瞻慾望全消,一臉哭笑不得地從土炕上爬坐起來,然後看著巴在自己背上的小舅子。「我不是在欺負你大姊……」
「鐵蛋,他一定是肚子餓了……」丑娃將抓在手上已經咬了好幾口的玉米遞給他。「這個給你,不要再吃我大姊的嘴巴了!」
小姨子天真的話語,讓常永瞻不禁哈哈大笑。
「你們……」到底看多久了?迎娣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不過還是先將鐵蛋抱下來。「不准跟別人說!」
丑娃和鐵蛋看著大姊。「為什麼?」
「因為你們大姊會害羞。」常永瞻代為說明。
「也不能跟我娘說你在吃我大姊的嘴巴?」丑娃歪著頭問他。
迎娣很正經地交代。「絕對不能跟娘說。」
這下,常永瞻有些不滿了。「咱們是夫妻,為什麼不能讓人知道?」
她嗔瞪一眼。「就算是夫妻,也犯不著說給人家聽……丑娃、鐵蛋,剛剛的事不要告訴別人。」
「什麼事不能告訴別人?」二娃走了進來,正好聽到這句。
鐵蛋根本守不住秘密,第一個衝到二姊面前。「壞人在欺負大姊,可是大姊要我不准告訴別人……」
「大姊夫肚子餓了,在吃大姊的嘴巴……」丑娃也跟著告狀。
聽見「欺負」、「吃嘴巴」這些字眼,二娃當真以為大姊受了委屈,馬上要弟弟妹妹展開保護行動,不讓常永瞻接近半步。
「他沒有欺負我……」迎娣連耳根子都紅了。
二娃抓起灶上的鍋鏟,威嚇地嚷道,,「大姊不要怕!」
「不要怕!」丑娃和鐵蛋也跟著叫道。
常永瞻原本在笑,被迎娣又羞又惱地嗔瞪一眼後,只好清了下嗓子。「我可以對天發誓,絕對不會欺負你們大姊,只會對她好。」
「就算肚子餓也不會吃大姊的嘴巴?」丑娃擔心地問。
他憋著笑,用力點頭。
「好吧。」二娃放下鍋鏟。「咱們就相信你一次。」
聽著常永瞻很認真地回答他們的問題,迎娣願意相信他真的會說到做到,這次絕對會不一樣的。
第7章(1)
太陽下山,陳家的人都從田里回來了。
邱氏見到女婿來訪,有些侷促地招呼他留下來吃飽再回去,鐵柱還是一樣不給好臉色看,但至少沒有開口趕人。
而迎娣也將王家的請求告知母親,邱氏自然沒有反對,無論有無謝禮,既然能夠幫上人家的忙,都要盡力去做,還不忘叮囑女兒,女人一生只穿一次嫁衣,意義非凡,一定要用心縫製。
常永瞻看著這些陳家人,明明家裡夠窮了,只能勉強溫飽,還不吝於去幫助別人,真是太善良了,相較之下,自己就顯得市儈多了。
待眾人吃飽,他也沒有忘記今天前來的目的。
「我已經都安排好了,吃住都沒有問題,工資也和其它夥計一樣,鐵柱若表現得好,常家絕不會虧待他……」常永瞻又特別做了說明。「這也是為了鐵柱著想,免得有特別待遇,容易遭人眼紅,對他使一些小手段,可是防不勝防。三天之後,我會前來接他,一個月可以回家一趟,總號距離家裡也近,岳母不用太過擔心。」
「你真是考慮周到,有勞你了。」邱氏感激不盡地說。
他用少見的謙卑口吻回道:「這是我這個女婿應該做的事,我這三年來都在外地,也不曾關心過岳父和岳母,還請你們原諒。」
迎娣見他不但肯放下架子和姿態,還能說出這番話,就已經是很大的轉變,心中感到非常欣慰和感動。
「你不要這麼說!」邱氏有些受寵若驚。「鐵柱,快點謝謝你大姊夫!」
鐵柱聽了剛才那番話,也不禁對常永瞻改觀,但還是有些彆扭。「謝、謝謝。」
「接下來還是要靠你自己努力了。」常永瞻也希望有機會提拔小舅子,將來成為自己的左右手。
「我會的,大、大姊夫。」想到之前對他態度不好,但他還願意幫助自己,鐵柱脹紅著臉孔,叫了這聲大姊夫。
在邱氏的道謝聲中,他才起身告辭。
「天色已經這麼暗了,不如留下來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祁縣去吧。」迎娣一路送到大門口。
常永瞻不想給岳母增添麻煩。「我暫時住在常家的別莊,離這兒不會太遠,三天後會再過來,還有記得我說的話……」
「是,我會記得不要勞煩王家的六少爺,免得相公又吃醋了。」她用溫婉賢淑的口吻回道。
他清了下嗓子。「你記得就好。」
說完,常永瞻便上了馬車,虎子拉扯韁繩,驅車前進。
第二天下午,布莊果然派人把裁好的布料送到陳家,連同針線一起,準備得相當周全,迎娣不敢耽擱,開始動手縫製嫁衣。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常永瞻依照先前的約定,再次來到梧桐村,為的就是要帶鐵柱到總號,準備上工,另外又帶來了三斤的平遙牛肉,對陳家來說,這可是比米飯還要奢侈的食物。
迎娣連忙分送給其它親戚,讓大家都有口福,陳家的長輩見常永瞻如此有心,也扭轉原本的壞印象。
邱氏萬般不捨,但又不得不忍痛放手,這也是為了長子的將來,於是讓十三歲的鐵柱隨著女婿離開家門,也離開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