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孟佳梨看了董文芳一眼,示意她不要瞎攪和,「去準備消毒跟縫合的東西。」
董文芳抿抿唇,又瞪了男人一眼,這才轉身去做事。
「佳梨,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你別管我。」趙伯伯抽回手,毫無生氣的臉龐瞬間老了十歲。
「趙伯伯……」前陣子他才檢查出罹患肺癌,現在又遭逢這種打擊,孟佳梨真的很擔心他沒了求生意志。
「爸,你怎麼這樣講?你說不定還活得比我久呢。」男人忍不住開口。
「我就算沒被癌症折磨死,也會先被你氣死!」趙伯伯氣惱的喝斥,突然爆出一連串的咳嗽。
「癌……癌症?!」男人錯愕的瞪圓了眼,不敢置信的望向孟佳梨。
看樣子趙伯伯還沒跟兒子透露他的病情,孟佳梨遲疑了幾秒,望了老人一眼,才肯定的點點頭,「肺癌。」
男人瞬間刷白了臉,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爸……爸……」
「別喊我,你以前怎麼鬧事,怎麼讓我收拾爛攤子都算了,但這次……這次你太過分了,我沒你這個兒子,你滾,我死也不想看到你!」趙伯伯閉上眼睛,聲音虛弱的道。
「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男人雖然喜歡逞兇鬥狠,也不愛工作,但對父親的親情是真的,況且突然要失去這個長期依靠的大樹,讓他很是驚慌。
「原諒你?除非你把祖產拿回來,否則我連活都不活了,還原諒你幹麼?」趙伯伯看都不看兒子一眼,徹底絕望。
「可是……那塊地已經賣給耿柏恩,而且錢……錢已經被我拿去還賭債了。」
男人唯唯諾諾的道。
「你!咳咳咳——咳咳咳——」趙伯伯突然圓瞪著眼,劇烈的咳嗽起來,兩眼一翻,昏厥過去。
「爸——爸——」男人抓著父親驚恐的大喊。
「快扶他躺下,文芳過來幫忙。」孟佳梨趕緊檢查老人的狀況。
「爸——別死啊,爸——」男人在一旁歇斯底里的哭喊。
「閉嘴!你爸有你這種孩子真是有夠倒霉。」董文芳受不了的朝男人斥喝。
男人的臉色變了變,但也沒精力跟她計較,只是神色複雜的瞅著父親。
「他沒事,只是情緒激動了些才昏過去,我先幫他處理傷口。」孟佳梨沒有阻止董文芳,這傢伙的確是欠教訓。
「你可以先出去等著,免得在這邊礙手礙腳,反而影響醫生替趙伯伯治療。」
董文芳白了男人一眼,又道。
男人遲疑片刻,忍著氣惱往外走去,誰叫他現在有求於人呢。
「等等,你說地賣給耿柏恩?」孟佳梨喊住了男人問。
「是啊,我沒想到他會變成大集團總裁,真的好威風,他還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價錢,真是讓人跌破眼鏡,你跟他以前不是很好?他現在變得這麼有錢,你有去找他嗎?說不定可以討些好處。」男人眼睛一亮,好像忘記了父親的病情,興致勃勃的道。
「你可以出去了。」孟佳梨放冷了語氣,不再理會他。
男人見討了個沒趣,摸摸鼻子走了出去。
「孟醫生,耿柏恩不就是上次那個硬要先看診,說是什麼總裁的男人嗎?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啊?」董文芳見孟佳梨眉頭擰起,好奇的問。
孟佳梨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話,只是微笑道:「接下來麻煩你了。」
董文芳偷偷吐了吐舌頭,知道這表示孟醫生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識相的閉上嘴,專心處理包紮事宜。
孟佳梨將塑料手套脫下,看著趙伯伯昏迷中依然緊緊鎖住的眉頭,暗歎口氣。
她很清楚祖產對趙伯伯的意義,若真被變賣蓋成度假村,以他固執的個性,這樣求死的狀況應該還會不斷發生。
耿柏恩……唉,看來得自己送上門找罵挨了。
他只是想羞辱她、懲罰她。
那一吻絕對不帶有任何情慾渴求。他不斷的這樣說服自己,可卻無法控制身體誠實的反應。
當彼此唇瓣相貼,一抹幽蘭清香瞬間充斥唇齒之間,讓那股原本就在腹中翻滾的騷動更加不安分,直竄往胯間,惹來陣陣疼痛。
即便到現在,他還可以感覺到體內那股沒有緩解的慾望煩躁的在腹中竄動。
耿柏恩懊惱的舉起手爬了爬濃密的短髮,走到吧檯後倒了杯酒,仰頭一口灌盡,試圖澆熄腹中的躁動,卻彷彿火上加油,讓那股烈火焚燒得更加熾熱了。
第4章(2)
叩叩叩——敲門聲突然打斷了耿柏恩準備再倒一杯酒的動作,他的手頓了頓,眸底閃過一絲光芒,唇畔微微的翹了翹。
他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踅回了沙發前坐下,雙腳優雅的交迭在一起,將微翹的唇角壓平,朝著門外淡淡道:「進來。」
門迅速被打開,齊詩芸的聲音也飄了進來,「孟醫生來了。」
耿柏恩的目光瞟向了跟在齊詩芸身後的孟佳梨,墨黑的瞳眸更加深沉。
今天的她並沒有將長髮束起,而是如黑瀑般披散在身後,讓那張原本就柔美的臉蛋顯得更柔弱了,與唇角抿起的那抹堅毅有種矛盾的協調。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耿柏恩彷彿一點都不意外她的出現,好整以暇的道。
「你知道我會來?」不知為何,她就是有種他早已等著她找上門的直覺。
耿柏恩聳聳肩,不置可否。
「有話就快說,總裁沒這麼多閒工夫理會一些閒雜人等。」齊詩芸很不喜歡他們接觸過多,那對她跟耿柏恩之間的關係一點幫助都沒有。
孟佳梨不知道為何這個女人對她老是充滿敵意,難道她跟耿柏恩之間不單單只是上司跟下屬的關係?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忍不住多看了齊詩芸一眼,心中湧起抹說不出的複雜滋味。
是說像耿柏恩這種高富帥,身邊怎麼可能會沒有女人?甚至可能還不只一個呢?!
「變啞巴了?」耿柏恩冷冷的聲音穿透了孟佳梨飄遠的思緒,讓她心虛的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