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跟他一樣那麼蠢嗎?」耿柏恩瞟了楊子謙一眼,唇角似笑非笑的扯了扯。
「你——」楊子謙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些,「你到底是誰?」
「我?」耿柏恩第一次正眼看向楊子謙,語氣驟地沉下,「干你屁事?」
楊子謙的臉色變了變,「只要跟佳梨有關,就干我的事。」
「有意思。」耿柏恩冷笑了聲,眸底卻是一片冰冷,「你很快會知道。」他掃了孟佳梨一眼,隨即轉身走了開。
「欸!你別走!」楊子謙朝著他挺拔的背影喊道,他話中的含意讓他不是很舒服。
「子謙,算了。」孟佳梨朝楊子謙搖搖頭。
楊子謙將目光收回,深深凝視著孟佳梨,「你跟他……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是你前男友?」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他們之間並不單純。
「不是。」孟佳梨苦笑否認,但「前男友」這三個字卻在她心中蕩起漣漪,長歎口氣,喃喃道:「還來不及啊……」
第4章(1)
「快、快!醫生呢?快點救人啊。」驚慌失措的緊張叫喊聲,打破了小鎮醫院一向緩慢的步調。
孟佳梨正微笑聽著老病患的絮叨,診間門卻突然被打開。
「醫生,快救我爸!」一個年輕男人衝了進來,二話不說就上前扯住了孟佳梨的手往外走。
「欸,你幹麼?快鬆手。」董文芳一驚,連忙上前阻止對方。
「滾開,我爸快死了!」男人的雙眼發紅,一手揮開了她。
「你冷靜點,你爸是趙伯伯?」孟佳梨在他衝進來時就發現,他就是趙伯伯口中的那個不肖子。
男人頓了頓,隨即用力的點點頭,腳步未停的往外走,「求求醫生,你一定要救他,他拿刀子割腕,流了好多血。」
「你別急,我會的。」孟佳梨安撫的保證,加快腳步,甚至走在了男人之前。
只見候診室早已鬧哄哄的圍了一圈人,老人嗄啞的聲音低緩卻堅定的揚起,「我沒事,別管我。」
「老趙啊,你怎麼這麼傻啊。」
「是啊,我們再活也就這些年了,幹麼要急著去投胎啊?」
「你說說看,你這是怎麼了?」
幾個每天都會到診間報到的老人,七嘴八舌的勸慰起老友來了。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孟佳梨擠過了圍觀的鎮民,看到歪斜在椅子上的老人,視線迅速在他身上從頭到腳的轉了圈。
目前看來,除了臉色蒼白了些,手腕被人用布簡單的捆了一圈,上頭還血跡斑斑之外,並沒有嚴重的傷勢。
「趙伯伯,除了手,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孟佳梨柔聲詢問一臉死灰的老人。
趙伯伯緊擰著眉頭,只是不斷重複別管他,除此之外就不再回答。
「爸,是我錯了,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先讓醫生看看你的手吧。」男人自責的都快哭出來了,坐在父親身邊哀求,他雖然對外蠻橫,卻還算是個孝子。
趙伯伯斜睨了兒子一眼,萬念俱灰的道:「你沒錯,是我錯了,我沒把你教好,我沒臉去見你媽。」
「爸,以後我都會聽你的,下次我不敢了。」
「沒下次「。」老人撇開頭,閉上眼睛不再看向兒子。
「哎呀,老趙,你就不要跟孩子置氣了。」
「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講?」
「別生氣了,就原諒他吧,至少孩子還陪在你身邊,哪像我們,兒女都跑去都市不回來了。」
「不過你這孩子也該長大了,這麼多年都不能讓老爸爸安心,真是太不孝了。」
「你爸年紀大了,還等不到你奉養他,也難怪他心情不好。」
圍觀的人不知事情原因,一邊勸著趙伯伯,一邊趁機教訓了一下那個浪蕩子。
孟佳梨見趙家父子在鎮民你一句我一句的發言之下,臉色逐漸變得尷尬難看,趕緊傾身朝趙伯伯道:「趙伯伯,不如我們先進診間去,不然這樣也會影響到別人看診啊。」
老人早已受不了被眾人當成怪物一樣圍起來評論,但卻依然拗在那裡,悶不吭聲的閉著眼睛。
孟佳梨知道這是默許了,朝他兒子使了個眼色,要他趕緊攙扶老人起身。
男人遲疑了半晌才嘗試伸出手去碰觸父親的手臂,見他沒有反抗,鬆了口氣,趕緊攙扶起父親,跟著孟佳梨一起走進了診間。
一進診間,趙伯伯馬上就甩開兒子,還舉起手朝兒子身上不停捶打著。
「爸,別打,別打啊。」男人不敢反抗,只有不斷閃躲求饒,最後索性躲在孟佳梨身後,拿她當擋箭牌。
「你給我出來,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趙伯伯氣得渾身顫抖不已。
看他還有力氣打人,孟佳梨稍微鬆了口氣,無奈的扯扯唇道:「趙伯伯,你的手又開始流血了,讓我看看吧。」
趙伯伯看了看自己簡單包紮的手腕,眸光一黯,突然扯開了布條,手就往傷口抓去。
「趙伯伯!」
「爸——」
孟佳梨跟男人同時驚呼了聲,一起衝上前制止老人的行為,連剛走進診間的護士董文芳也趕緊趨前幫忙,將他扶在椅子上坐好,好險原本傷口就不深,雖然流了不少血,但沒什麼大礙。
「趙伯伯,你這是何苦?趙媽媽若知道,肯定會很傷心。」孟佳梨歎口氣,勸道:「我們先處理傷口好嗎?」
「佳梨,你不知道,這不肖子他……他竟然偷偷把祖產給賣了,說要蓋什麼度假村,那是祖先留下來的地,我沒守護好就算了,現在竟然要被那些財閥破壞開發,當成賺錢的工具,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別管我,讓我死了算了。」趙伯伯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雖然極力忍耐,最後仍然老淚縱橫。
「你真的這麼做?」孟佳梨不苟同的看向一旁低垂著頭的男人。
「我、我也是不得已的啊。」男人還不知錯的辯解著。
「你真是沒救了,不工作花老爸的錢就算了,現在連祖產都敗掉,你才是該死的那個!」董文芳沒好氣的斥責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