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娘回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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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不怕死?」

  「既然來了,就沒在怕的。」她就賭他不敢大膽對她動手。

  彷似意料之中,束兮琰不見半絲慍色,慢條斯理地從懷裡取出一物。「那如果是這樣東西呢?」

  鍾世珍看向他手中的金釵,臉色微變。那支金穗釵,聽知瑤說是極重要的人贈與,她整日都插在髮髻上。

  「該不會連這是誰的釵子都不記得了?」束兮琰佯訝的問。

  「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也許這支金穗釵到處都有,他只要打造相同的騙騙她,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你可以賭,但要記得,願賭服輸。」

  鍾世珍咬了咬牙。她要怎麼賭?如果是真的,依這混蛋的作風,要殺了知瑤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她沉聲道:「我不知道先皇遺詔長什麼樣子,你要我幫這個忙,未免太過強人所難。」

  束兮琰滿意地將釵子丟給她。「很簡單的,先皇遺詔是一道聖旨,黃色緹花錦緞,內容是公孫令所寫,是當年皇上宮變時,公孫令為讓皇上坐上皇位,捏造了假的先皇遺詔。」頓了頓,他又道:「說實在的,直到現在本官還是不明白,為何當初處處針對皇上,欲除之而後快的公孫令,會在大難不死之後轉了性,背叛了前皇,甚至大膽地捏造假聖旨,以莫須有的罪名拿下前皇。」

  「前皇一定是個昏君。」她再篤定不過。

  「前皇如果是個昏君,那也是公孫令一手打造出的。」

  「那就代表公孫令是個懂得大是大非之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佩服公孫令是個有膽識,能夠為自己錯誤負責的人。

  「所以,本官現在也要當個大是大非之人,要修正闌示廷這個錯誤。」

  「笑話,你圖謀皇位,哪來的大是大非?」

  「闌示廷當初還不是圖謀他皇兄的皇位?」

  「前皇是昏君,闌示廷不是昏君。」她實在沒興趣跟他繞口令。

  「闌示廷確實不是昏君,他的腦袋一直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為了達到目的,他沒有什麼不能出賣,就好比出賣自己,換取公孫令的支持,讓他順利地坐上龍椅。」束兮琰冷冷地睇著她。「但是他也談不上什麼賢德君王,他清君側的做法才是真正的教人毛骨悚然。」

  「那也是因為他身邊的人,其心可議。」

  束兮琰注視著她,總覺得自己瞧見的是公孫令,就連說話的口吻都這般相似。「不是旁人其心可議,是君王無容人之心,否則他不會在得到皇位之後就開始殺功臣,而第一個除去的就是公孫令。」

  「什麼意思?」

  「沒人告訴你,對吧?」束兮琰撇唇笑得譏諷。「公孫令是被闌示廷逼落河的,恐怕公孫令到死都不會瞑目。」

  「怎麼可能?皇上他明明對公孫令念念不忘,甚至每年都搭船沿河尋找她。」

  束兮琰搖頭失笑。「你怎會和公孫令同樣天真?難道你會不明白皇上這個動作,可以讓百姓對他更加愛戴,更加推崇?」

  「你就非得這般曲解人心?」她惱聲質問。

  束兮琰聞言,難以自遏地放聲大笑。「鍾世珍,在這朝堂上,人心何須曲解?本官所說的都是事實,你才是被闌示廷給欺騙的傻子。」不容鍾世珍辯駁,他又道:「你以為皇上待公孫令是真心的?錯了!皇上當年不過是察覺公孫令對他有意,所以以男色誘引他罷了,為的就是要公孫令死心塌地為他做牛做馬,到了最後,再將公孫令給打進浴佛河,以為如此一來,就無人知曉他以假遺詔登上皇位。」

  「闌示廷不是這樣的人!」她不該沉不住氣,可不知為何,當束兮琰說得愈多,她的腦海中彷彿浮現一段段的畫面。

  「他是!他為了得到皇位,不惜要公孫一派陪葬,說來可悲,公孫令直到家破人亡之後,才發覺自己已是毫無利用價值的棄棋,而你——」束兮琰笑咧了嘴。「你也是已無利用價值的棄棋了,否則為何他不讓你上朝?說穿了,他也不過是利用你拉下本官罷了,而後再對付宇文恭,他真正要做的是肅清三大世族,而你傻傻地成了他利用的棋子,還不可悲?」

  「住口!」鍾世珍怒聲道。「給我滾,我不想再聽你說三道四。」

  「忠言總是逆耳,難得本官好心提點你,聽不聽得進去,看你的造化。」束兮琰無所謂地道,言歸正傳地警告他。「但是你必須記得,本官沒什麼耐性,明晚二更天之前,要是沒將先皇的遺詔送到首輔府,可別怪本官心狠手辣。」

  鍾世珍怒目瞪視著,眼睜睜地看著束兮琰張狂地帶著侍衛離去,她深吸口氣,調勻呼吸,冷靜地思考半晌後,先進廚房滅了火,趁著無人跟侍在旁,直朝紫金殿而去。殿內宮宴還熱鬧著,她差了殿前侍衛入內通報宇文恭一聲。

  幸運的是,宇文恭還留在紫金殿裡,一會便來到殿外。

  「宇文大人,我有要事商議,請跟我來。」她急聲道。

  宇文恭見她臉色有異,便隨她走到紫金殿旁的園子。「發生什麼事了?」

  「我能不能拜託你幫我走一趟縱花樓,確定知瑤是否在縱花樓裡?」確定四下無人,她才壓低聲音說。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鍾世珍吸了口氣,將剛剛發生的事說過一遍。「我不知道他拿先皇遺詔要做什麼,我只想先確定知瑤是不是真的在他手中。」

  宇文恭沉吟了下。「我知道了,我親自走一趟,有任何消息都會親自告知。」

  「麻煩你,真的太謝謝你了。」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會央求他的幫忙。

  宇文恭揉了揉她的發。「冷靜一點,有我在,你到廣清閣外頭的園子等我。」

  「嗯。」目送他離去後,她隨即回廣清閣,途中遠遠的瞧見束兮琰,教她往旁一躲,瞥見一道朦朧的黑影子,心裡一跳,不禁露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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