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取輕點頭,隨即揚聲道:「娘娘回宮,皇上接駕!」
她疑詫地揚眉,一會就見廣清閣的門被拉開,同色龍袍禮服,同樣龍冠壓頂的闌示廷笑柔了一雙勾魂眼。
「朕的皇后。」他笑喊著,朝她伸出手。
鍾世珍瞇眼瞪他,思及陸取就在旁邊,替他顧點顏面,隨即握上他的手,踏進了廣清閣。
「我只當你的一夜皇后。」她沒好氣地道。
孩子都生兩個了,現在才成婚,順序顛倒了吧!
「一世皇后。」他緊緊地將她摟進懷。
鍾世珍抿了抿嘴,心裡甜甜的,但她的頸子已經不能再負荷了,「讓我先拿掉鳳冠吧。」她的脖子真的快斷了!
闌示廷動作利落地替她解了繫繩,取下鳳冠,再一併取下自個兒的龍冠,並放在圓桌上。
「啊……這兩個孩子睡得真甜呢。」回頭,她就瞧見天衡抱著弟弟睡在床邊另置的小軟床上,可愛模樣教她心底甜滋滋的。
突地被人自背後緊抱著,「世珍,朕好想你。」
「……你三天前才到縱花樓找我。」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朕思之欲狂。」
鍾世珍忍不住回頭看著他。真的好肉麻呀他……這種話,他到底是怎麼練就神色不變地說出口?
「示廷,我今兒個很難得的上妝了,本來不想的,可偏偏知瑤堅持……你為什麼在脫我的衣服?」真不是她要說,他的動作之迅速,已是非常人能比擬了。
「夜深了。」他噙笑精準地啄上她的唇,隨即舔了舔自個兒的唇。「果然有胭脂味……在朕心裡,你上不上妝都同樣的美。」
「可是子規說看起來挺怪的。」
「……你讓他瞧見了?」
「他護送我上轎,能不瞧見嗎?」
闌示廷依舊保持著他勾魂的笑。「那瞎眼傢伙說的話,聽聽就算。」
鍾世珍眨了眨眼。實在不想吐槽他,那個看不見的人應該是他吧。
「朕雖看不見你的容顏,但朕有你一世相伴已是足矣。」他手上的動作壓根沒停,突地碰觸到——「你穿上肚兜了。」
「知瑤要我穿的,薄如蟬翼,有穿跟沒穿差不多,可是你又看不見。」沒有半點調情的作用,她還是覺得裹胸布比較方便一點,至少有點束縛感,動作起來會覺得比較自在。
「但朕摸得到。」他啞聲輕喃。
她不懂男人,她以往總是束著胸,每每碰觸她就得先解掉裹胸布,而如今肩頭上有繫繩,沿著滑膩的肌膚往下,說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雖看不見,但是雙手的摸索是另一番情趣。
「等等,我要問你,近來宮中流言版本眾多,你真要繼續放任?」她兒子的生母已經確切地指向公孫妍,而他……咳,應該也發覺天衡的生父到底是誰了吧。
「又是宇文恭跟你說的?」
「是啊,他知道我閒得發慌。」
不,他認為那傢伙比她還閒,要不怎會將宮中流言鉅細靡遺地告訴她。「由著百官閒嗑牙,就不會有人懷疑天衡的身世,朕不介意,你呢?」
鍾世珍冷冷睨他一眼。「我覺得你都沒有聽到重點。」
「什麼重點?」
鍾世珍忍不住歎氣了。百官一致認為天衡是他兒子,為何他至今還是不信?是不是因為人總是認定了某些事後,內心就會出現看不見的盲點?
他明明是那般聰穎,甚至將百官玩弄於掌心,怎會不明白?
思及此,她脫口問:「對了,我問你,你是不是故意事事順著我,然後等著胡大人要求選秀後,誘得我像個傻瓜親吻你?」她後來仔細想想,他實在答允得太快太沒道理,子規說,胡大人之所以提出選秀,是怕她紊亂朝綱,可她哪來的本事,一切都是皇上說了算耶!
所以——他是明知胡大人會被激得提出選秀,所以惡意縱容她,好讓她這不知人間險惡的小女子栽在他的手中,頂了惡官之名,然後再將天衡帶進宮中,興起一波新的流言,而後小兒子一出世,他再讓流言如野火燒得更狂。
「你別聽那個瞎眼傢伙胡說八道。」闌示廷想也不想地道。
她的心思向來純正,爾虞我詐那一套,她根本玩不來,她會想通這些點,必定是有人提點,而此人除了宇文恭外不做第二人想。
「你才是瞎眼的那一個好不好!」她極度懷疑,哪怕他雙眼無礙,他恐怕也不會認為天衡是他親生的。
「世珍……」他的手輕滑過她的腰,輕咬著她的耳蝸,想藉此軟化她,結束這毫無意義的話題。
「喂,別鬧。」
「朕已經好幾個月沒碰你了。」他大手覆上她生產完後豐盈的胸。
「啊……你別碰,我被你兒子咬得很痛,不要碰啦。」
「朕找了幾個奶娘照料他,你何必親自照料。」撫著被兒子吸吮得腫痛的乳尖,他萬般不捨。「你這樣讓朕心疼極了。」
「你哪裡心疼了,你……」混蛋,就非得這麼誘惑她?
她嬌喘連連,闌示廷動心起念地置身在她腿間,眼看著箭在弦上——
「父皇,你又欺負爹爹了!」小短腿飛踢,正中他父皇的腿,對於這幾日跟著爹特訓的結果,感到相當滿意。
闌示廷冷冷地瞪著睡到一半爬起的闌天衡。「父皇沒有欺負你爹爹,而且跟你說多少次,她是娘!」
「頭髮沒放下就不是娘啊!」闌天衡堅持道。
「你——」
「哇哇哇——」
「抱歉,你兒子醒了,麻煩你處理一下,我好睏。」鍾世珍一腳將他踹下床,把闌天衡給抱上床,轉身就睡。
「……你是不是忘了朕看不見?」他沒厲害到在不清楚兒子的狀況之下,可以哄睡兒子。
「嗯,對啊,我覺得你看不見跟看得見是一樣的。」
反正就是一個字——瞎!連天衡是他兒子也不曾起疑,還不夠瞎嗎?!
闌示廷終其一生擁有兩子,後宮無一人。
他在多年之後才知道,原來闌天衡是他的兒子,為之惱怒,幾番找了宇文恭的麻煩,依舊解不了他被騙多年的氣,痛恨兒子竟喊了宇文恭那麼多年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