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將軍,夫人喊你去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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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得知南安廉安然無恙,周紜熹高懸的心總算是可以放下,滿心期待大軍歸營。

  如易寬衡所料,翌日大軍總算是歸營了。

  由於長期作戰,傷兵不少,所以易寬衡忙著調度軍醫,囑咐她在房裡待著就好,然而她怎麼可能坐得住。

  她跑出房外,拾級而下,卻見通堂那頭早已經擠得人滿為患,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氣中瀰漫開來,教她不禁搗著口鼻,不敢多看戰爭的殘酷景象。

  她知道她不該再往前走,因為她根本幫不上忙,出現在通堂也只是阻礙軍醫救人,可是當她瞧見後頭被抬進的傷員恁地眼熟,那蓄滿整個下巴的落腮鬍、那依舊面無表情的容顏——

  「叔叔!」她拔腿朝他跑去。

  嘈雜的通堂裡,南安廉像是聽見她的呼喚,抬眼望去,卻什麼都沒瞧見,下意識的尋找易寬衡,心想她是否跟在易寬衡身邊,卻突地瞥見一抹小小的身影正企圖跑過通堂,眼看著要被人群給踩著,教他不禁拔聲吼道:「丫頭,給我站住!」

  那轟然巨響教混雜著交談哀嚎聲的通堂瞬間安靜下來,大伙都朝他望去,就見他踉蹌站起身,兩旁的人想要攙扶他,卻被他揮開手。

  南安廉大步朝周耘喜走去,腳步有些虛浮,但眸光懾人,教周紜熹定在原地不敢動,直到他來到跟前。

  「叔叔,你受傷了……」周紜熹啞聲說,她看見了血染紅他軟甲裡的衣袍。

  「小傷。」南安廉閉了閉眼,忍著胸腹間的痛楚,緩緩在她面前蹲下,與她對視。「這兒人多,回房去。」

  「叔叔呢?」她問,看著他的臉,他臉色蒼白得發青,教她惴惴不安。

  「我待會就回去。」

  「一定喔。」

  「一定。」

  「不可以太久。」她忍著淚水,忍住想抓住他的衝動。

  「你話真多。」他不禁苦笑。

  「軍醫呢?」她左顧右盼,就見幾名軍醫就地診治著傷兵。

  軍醫不少,可是傷兵更多,一時間根本抽不開身。

  「等一下就過來,你回房。」

  「好。」周紜熹不是很願意,但也知道留在這裡她真的幫不上忙,也怕她話說多了,會延遲軍醫醫治他的時間。

  她邊走邊回頭,瞧見易寬衡已經帶著軍醫到他身旁,解開他身上的軟甲,那染血的衣衫被劃破,雖然有用布條紮住,但就連布條也都浸成血色,怵目驚心。

  再接下來的,因為被易寬衡擋住了視線,所以她看不見,儘管擔憂,她還是聽話的回房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趕忙開門,果真瞧見易寬衡和另一個人攙著南安廉回房。

  她退到一旁讓他們入內,待他在床上坐下後,她才發現他身上紮著布巾之處,不只是胸口腹部,就連手臂都有。

  「安廉,待會伙夫那會把湯藥拿來,記得喝了再睡。」易寬衡收斂笑鬧,神色嚴肅的囑附著。

  「你是我娘啊,說那麼多次。」

  「你這傢伙。」易寬衡啐了聲,瞧他身受重傷,勉強原諒他的無禮,回過頭對著另一個人道:「包百戶,你跟我一道走吧。」

  「易大人,我想要留下來照顧南參軍。」包中難掩愧疚的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南參軍也不會受如此重傷。」

  他原是隸屬於銅鑼城西屯衛所的百戶長,這一次隨軍來到北方大郡,眼看著大軍已經得勝,卻在回營之際遭到幾名殘存的暮古兵突襲,位在末端的他防備不及,要不是南安廉出手相救,他現在無法站在這裡。

  「不關你的事。」趕在易寬衡開口之前,南安廉已經冷淡的說著。「不過是順手而已,就算不是你,我也會出手。」

  「但就因為是我,我更有理由留下來照顧南參軍。」包中濃眉大眼,身形高大極為陽剛。「南參軍有傷在身,勢必要有個人在旁照料,我絕對是最好的人選。」

  「不需要。」

  「需要。」周紜熹嬌軟開口。

  幾個男人不由得回頭望去,就見周紜熹走到南安廉跟前,振振有詞的說:「叔叔,我沒有辦法照顧你,一定要有個人在你身邊才成,至少要待到你可以行動自如。」

  「我不用你照顧我。」他沒好氣的道。他會指望一個五歲大的孩子不成?「這些年我都是這樣走來,不需要有人在旁邊煩著。」

  「你說的是哪門子的話?你之前不需要人照顧那是因為你受的傷都不重。」易寬衡毫不客氣的吐槽。

  南安廉涼涼看了他一眼,逼得他只能摸摸鼻子閉上嘴。

  「所以……叔叔也覺得我煩著你嗎?」周紜熹站在床邊,眼眶紅通通的,就連鼻頭也泛紅。

  「你……你不會。」南安廉幾不可察的歎了口氣。

  「那就再多個人照顧叔叔嘛。」說著,她淚水已經不自覺的掉落。

  她是真的擔心他,他雖然還是冷著一張臉,可是他的氣色真的很糟,像是一個不小心在睡夢中就會離世,要是半夜突然怎麼了,她一個人能幹什麼?

  南安廉張口欲拒絕,但一見她一聲不響的掉淚,閉了閉眼道:「好,就依你,別哭了。」

  「真的?」她隨即喜笑顏開,變臉的速度快到教人懷疑她的眼淚是假的。「包叔叔,南叔叔就麻煩你照顧了。」

  包中愣愣的看著她,直覺得這娃兒真是不簡單,三言兩語就把性情孤僻、不願與人來往的南安廉給安撫妥當。

  無論如何,對周紜熹來說,這結果她再滿意不過,多個人在,才有辦法照顧南安廉,而她,只要別扯後腿就好。

  如周紜熹所料,包中幾乎是把所有的事全都給包了,舉凡上藥、擦洗等等得使力的工作,全都交給他,而剩下的自然就交給了她。

  「叔,擦過澡後很舒服對不對?」周紜熹站在床上,替他擦拭一頭長髮。

  「要是能沐浴更好。」

  「那你就知道當初我不能沐浴時有多可憐了。」雖說天寒地凍的,可問題是她全身都是沙塵,要是不洗,這日子真不知道怎麼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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