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娶你添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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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長歡就是要陳國舅父子肆無忌憚、恃寵而驕,他們若不如此,倒教他白費一番心機了,不過他不願讓她知曉朝中那些勾心鬥角的陰私之事,何況這其中還有他的手筆,他避重就輕的道:「我想皇上會這麼安排,自有用意。」隨即他話鋒一轉,「我從宮裡帶回一些專供後宮所用的雲香膏,據說塗抹於傷口上,能除疤去痕,我幫你抹些。」說完,他拉著她坐到榻邊,撩起她的衣袖要為她抹藥。

  歐水湄很快的便被轉移注意力,她看著自己的傷,開始癒合後,傷口總有些發癢,此時又癢了,她忍不住抬手想撓幾下。

  他連忙握住她的手。「別撓,當心再出血。」

  「可是癢,像有蟲子在鑽。」

  「這表示傷口要結痂了,皇后娘娘命人拿雲香膏給我時還說了,這藥除了能去疤,也能止癢,你再忍忍,待會兒便不癢了。」他好言誘哄,從衣袖裡取出從宮中帶回來的藥膏,打開來,用指尖沾了些,仔細塗抹在她的傷口上。

  歐水湄低頭看著手臂上多出來的那道醜陋傷疤。「我母妃那日也帶了些除疤的藥過來,可我這傷口太深,怕是好了之後仍會留下疤痕。」她其實並不怎麼在意,練武之人身上豈會沒有一點傷痕,況且這是為了救他才留下的,她更覺得值得,雖然他保證過不會嫌棄,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留著也無妨,這是娘子英勇救夫的證明,往後咱們有了孩子,我會告訴他們,當年他們的娘親是多麼的勇敢無畏。」季長歡的嗓音透著一抹柔意。

  她被他這話哄得笑逐顏開。「待會兒換我給相公上藥。」他肩上也受了傷,只是傷口沒她深。

  「好。」她那明媚燦爛的笑顏彷彿盛夏的艷陽,將他冷硬已久的心腸逐漸融化。

  十年前在橋上初次邂逅,是年幼的她將他從抑鬱悲憤中拉了出來;日前遇刺,也是她奮不顧身相救,她可說是他命中的貴人,能得她傾心相待,是他今生最大的幸運,只盼有朝一日當她明白他是什麼樣的人時,仍能如此時這般傾心相愛相護。

  養傷的日子,歐水湄沒忘記季家與歐家之間還橫亙著一樁恩怨待解決,因此每日季長歡出門後,她便與杜嬤嬤悄悄在問心閣裡尋找祖傳的《鏡光寶鑒》。

  幾天下來,她已經找到第四層樓。

  此時時節已入夏,天氣漸熱,外頭無風,即使敞開了窗子,屋裡仍是有些悶熱,她抹了抹額上泌出的細汗,瞧見外頭雲霞滿天,估摸著季長歡差不多要回府了,吩咐杜嬤嬤和兩個心腹侍婢準備回去。

  第8章(2)

  待季長歡回來,兩人用過晚膳,便親暱的手挽著手在桃花園裡散步消食。

  此時桃樹上的桃子差不多都已成熟,她高興的摘了兩顆,將其中一顆遞給他,自己則張嘴朝手中的桃子一口咬下,咀嚼一番後,她瞇起眼笑道:「這桃子真如芳容所說汁多又甜。」見他拿在手裡還沒吃,只笑睇著她,她催促道:「相公也快吃啊。」

  他吃了一口後問道:「你知道後院這些桃樹是哪兒來的嗎?」

  「哪兒來的?」

  季長歡先念了一首詩,「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接著他道:「我娘生前喜愛這首詩,嚮往著詩裡桃花隱士的生活,我爹遂命人為她栽種這些桃樹,每年春天開花時,便能讓她過上隱士般的生活,而花謝後還有桃子可食。」

  「公公生前一定很疼愛婆婆。」能為妻子種下這麼一片桃花園,可以想見兩人的感情必定很深厚。

  他頷首道:「他們確實恩愛,當年我爹含冤莫辯,我娘為此憂思成疾,落下病根,十一年前去世,我爹興許是太思念我娘,翌年,染了一場病後也跟著撒手而去。」

  歐水湄不解的問,「公公是受了什麼冤屈?」

  季長歡沒回答,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他領著她來到其中兩株桃樹前。「這兩株桃樹是我爹娘親手所栽,說來也巧,當年爹娘先後過世,這兩株桃樹竟也日漸枯萎,我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讓它們重新活過來。」

  她仰頭望著眼前兩株結實纍纍的桃樹,有感而發的道:「定是它們有靈性,感應到栽種它們的主人已不在,在為他們哀傷。」她接著興沖沖的說:「不如哪天咱們也在旁邊一塊種下兩株桃樹,與爹娘栽下的這兩株作伴。」

  他憐愛的望著她,應道:「好,改天我吩附陶管事挑兩株樹苗送過來。」

  兩人逛了桃花園一圈,走回寢房的路上,歐水湄想到多日尋找《鏡光寶鑒》未果,不如直截了當問他比較快。「我知道當年那本寶鑒遺失的事與你無關,可這本書是歐家代代相傳的家傳之物,在我父王手上丟失,他一直耿耿於懷,相公,倘若它在季府,你能不能把它還給我父王,就當了結我父王心中的遺憾。」

  聽她主動提起,季長歡正色道:「《鏡光寶鑒》並不在季府,當年並非我父親昧下它不歸還,而是遭人所竊。」

  他知曉她這陣子一直在問心閣尋找這本書,先前她沒問也就罷了,既然如今她開口了,他決定把話說清楚,免得她再盲目的找下去。

  歐水湄一楞,問道:「那是誰偷走的?」

  「此事內情複雜,但有朝一日我會為我爹洗清這個冤屈。」當年便是受這冤屈所累,才使得父母雙雙早逝,接著,他向她承諾,「這件事日後我定會給敬王府一個交代。」他不僅要為父親平冤,還要討回這筆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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