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賣棺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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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無酒寒人心呀!你再跟銀子抱成團,一副死要錢的錢鬼模樣,小心沒人敢要你,日後嫁不出去當老閨女。」嘖!一個錢子打二十四個結,只許進、不許出,嗜財如命。

  「不勞你老費心,等過了二十四歲再說也不遲,本姑娘有銀子,大不了買幾個悛俏小伙子來伺候,招婿上門。」她完全不操心終身大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順其自然。

  在大禹皇朝,一般女子到了十六歲早就婚配了,有的還抱上娃了,可是梁寒玉不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腦子裡的觀念還停留在她來的那個年代,她不贊成女孩子家太早成親,更不認為女人要找個依靠,她有腦、有房、有銀子,哪過不了日子,男女感情要看緣分,媒人那張天花亂墜的嘴信不得。

  「哎喲!二十四歲就老了,小玉玉成了老姑娘了,不成不成,人家四十來歲當太君,你可得爭氣點,別拖到我入土了還孤家寡人,淒涼呀!淒涼。」女子的人生要有個家才完整。

  「老道士再廢話,信不信你到兩眼一閉、兩腿一伸都沾不到一滴酒?」

  「信。」老道士打了個酒嗝,十分怨對心。

  她滿意的一點頭,轉頭吩咐道:「姜福,把這袋銀子拿去分一分,叫來義、來柱、求財、鐵牛他們來領錢,要盯著他們點,別又拿去賭了……」

  姜福是扛棺隊的領頭,他底下管了二十幾個負責扛棺的漢子,有時還會忙不過來,因為棺材鋪的生意太火紅了,一日抬好幾次棺是常有的事,人死不挑時辰呀!

  「就來了,東家。」姜福喜孜孜的過來領錢。

  梁寒玉是養雞、養鴨起家,當初她救了個落難少年獲贈一筆本金,她深知財不可露白的道理,並未馬上蓋大宅,而是連賣了幾回雞蛋和養大的雞鴨,以及池塘裡的魚蝦和藕,這才裝作發了大財,趕在年前蓋了間氣派屋子。

  東廂六間、西廂六間,加上正屋,還蓋了豬圈養豬、養羊等牲畜,雞捨擴充了三倍大。

  當過化妝師的她知道死人的錢最好賺,因此她下定決心要開棺材鋪,棺材耐久放又沒眨值的問題,有比這更一本萬利的行業嗎?人人都用得著,不怕滯銷。

  於是她八、九歲就盯著屋子後頭那座山,每隔個三、五天便上山一趟尋木,瞧見她屮意的樹木便做好記號,一等農閒時便讓她的哥哥們去砍樹,再順著水流一根一根運下山存放。

  幾年過去,她買下五畝地堆放收集來的木頭,有扁柏、松木、烏木、鐵力木、酸枝木、核桃木和香樟、花梨木,她甚至找到了一大片生長紫檀的原始森林,棵棵高聳入雲。

  後來更有意外之喜,她往更深的山裡走,有頂級難尋的木料,香楠,水楠還在其次,她花了幾十兩讓人拉了一棵金絲楠木出來,那足夠做七、八口金漆紅棺了。

  「李嫂子,我餓了,快讓夏婆子給我弄點熱食,香草、春滿備水,你家姑娘要泡泡香湯……」

  梁寒玉的棺材鋪隔壁是她的葬儀社,兩間鋪子連在一起,中間有道通行的拱門,鋪子後是二進的院子,她和幾個下人便住在裡頭,莫綠綺母子倆則另住一處,同樣是她的資產。

  從剛穿過來的五歲小女娃到如今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梁寒玉花了十一年為自己找了一份溫飽的行當,她不再是當年那個受人白眼、差點餓死的鬼娃,而是人見人尊敬的玉掌櫃,銀錢賺滿缽的讓她作夢都會笑醒。

  「姑娘,別在浴桶裡睡著了,水涼了,起來絞乾濕發,濕著頭髮上床對身子不好……」

  香草十七、春滿十五,都是簽了死契的丫頭,一輩子要賣給梁寒玉,她們是被自家人給賣了,一是為父親還賭債,一是兄長要娶妻無錢,兩人是爹娘口中的賠錢貨。

  「別吵,我好睏。」她快累死了,連著幾場喪事辦下來,她眼也花了,頭也疼了,腰酸背痛。

  為喪家辦事不能坐著,整日站著,接待賓客,笑要笑得哀淒,欲淚微哽,不可讓人覺得輕浮,是個勞心勞力的活。

  「姑娘,絞乾了發就能睡了,奴婢為你著衣。」香草和春滿細心的將自家姑娘扶出浴桶,侍兒扶起嬌無力的慵懶樣,以及潔白如玉的無瑕肌膚,連身為女子的她們也看傻了,只覺姑娘是她們看過最美的玉人兒。

  「麻煩,人為什麼要穿衣。」裸睡多好,肌膚透氣多健康。

  見她一副小兒無賴狀,兩個丫頭都笑了。

  「睡了,睡了,沒事不要來吵我,有事燒香。」一碰到曬過日頭的軟被,梁寒玉全身的骨頭都鬆了。

  第3章(2)

  一天又過去了。

  陷入沉睡中的她嘴角微揚,夢見四周下起黃金雨,一粒粒米粒大小的金珠,她赤著腳大喊全是她的。

  只是,有人騎了一匹大黑馬過來,遠遠看去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人,逆著光她看不清長相,那人伸出手想搶她的黃金,她往後一退,馬上的人傾前,一張俊美的容貌赫然一現。

  喝!變成青年了,是阿湛。

  「開門、開門、快開門,我要一口棺,上好的金絲楠木,快把門打開……」

  三更半夜,你來棺材鋪前傳來近乎要拆門的拍門聲,敲擊的力道又重又沉,簡直是用了吃奶的氣力,讓人在睡夢中驚醒,以為遭賊了或是走水了,從床榻上彈起。

  附近十幾間商舖的人家都被吵醒了,狗吠聲不斷,同時夾雜著惱怒的咒罵,怪拍門者擾人清夢。

  「別敲了,別敲了,老婆子給你開門……哪有這時候上門,也不看看是什麼時辰……」李嫂子剛取下門閂,門板就被人從外頂開,闖進七、八名身著軍服的大漢。

  她暗啐,真是一群沒規矩的兵匪。

  「誰是當家主事的,給我一口棺,我馬上就要。」為首的男人一臉胡碴,神情樵悴不堪。

  「催什麼催,叫魂呀!人要是死透了,棺材早晚都得躺,好歹讓我們東家準備準備……」真是的,急著投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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