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賣棺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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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咦!這是……」

  怎麼腳趾一點一點紅紅的,像是……印泥?

  眾人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不再多話。

  「契紙上的印痕是淵哥兒的腳趾印,幾可亂真,反正是買賣契書嘛!自個寫還不成嗎?要不是得等墨干,我哪會讓他們在我鋪子前鬧上一場?」姓白的不要臉她還要做生意呢!沒潑他黑狗血算是客氣了。

  「你這是險中出奇招,不是上策,若是他沒被你氣著了,仔細一瞧,你就有逃不掉的牢獄之災。」仿照契紙和偽造銅幣一樣是重罪,要進大牢的,她做事太糊塗魯莽了。

  「我這叫急中生智,沒辦法中的辦法,若非我巧施此計,淵哥兒就得和他娘分開,而且進入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宅大院,這輩子能不能活著出來都難說。」她又不是鐵石心腸,哪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是你對高門的看法?」擰著眉,戰鐵衣做出令旁人想用針扎眼珠子的動作——他長指輕拂過她的髮絲。

  「難道不是?」梁寒玉覺得他的舉動太親暱,不著痕跡的一退,同時反問。

  「你是住在富貴窩裡的人,當知權勢迷人眼,務農的平民都會因幾畝水田、旱地的分配而兄弟大打出手,那些坐擁權力、財富的人怎可能不會想一人獨佔,人心是不知足的。」

  她看得透,不會去攪和,小富便知足。

  「如果我想帶你進京呢?」他話透玄機。

  四週一片靜默,其它人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不該聽的,有些不知所措,梁寒玉則是一臉詫異。

  須臾,她開口——

  「我不作妾,多謝少將軍厚愛,將軍府的門坎太高,我跨不過去。」她不信這人是真看中她。雖說除了他的霸道高傲,她對他印象還不錯,情誼卻也不到可以為他多做些什麼的地步。

  「我抱你跨檻,許你為正妻。」

  梁寒玉用判斷木料值不值錢似的眼神評估他,面帶深思。「我還沒活夠本,你不要害我。」黃金有價,保命為上。

  「你有沒有想過你今日得罪了小人,難保他日不會行小人行徑,若他想從中動些手腳,你是防不勝防。」他提出帶她回京,一是欣賞她,認為她的膽氣可為他一用,二是為她的安危憂心,無恥小人的行為難免走偏鋒。

  戰鐵衣後悔方才沒廢了白天成,那人一看就是不擇手段的下等人,受不得氣,時時惦記著舊怨。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要怕了還敢開舖子嗎?當初我也是從三間破草屋發家,大不了打回原形,再回山上拾柴、采蘑菇、養雞生蛋,再由雞生蛋,蛋生雞中浴火重生,我的棺材鋪是獨一無二的……」她淺笑,「我不需委屈自己,只求有靠山遮風擋雨。」

  梁寒玉每每說起她的棺材鋪,神情總是特別明亮,豐潤雙唇、如玉瑤鼻、會說話似的靈動點漆雙瞳、豆腐般的水嫩嬌顏……她明艷得彷彿一朵烈火中盛放的紅蓮,火光熊熊燒不盡嬌嫩的蓮瓣,反而更映照出它的艷色,冰清玉潔又高貴華美。

  戰鐵衣知道她是美麗的,如花朵兒般嬌艷。

  可是在這一瞬間她更美了,美得令人驚歎、美得叫人不敢逼視,美得……很孤傲,有如獨自生長在雪山峰頂,想要摘取,得千辛萬苦的越過高山峻嶺,尋一個機緣。

  戰鐵衣冷漠似霜的黑瞳閃過微亮光采,他不帶笑意的面龐讓人看不清喜惡,只有淡淡的、誓在必得的霸氣。

  第6章(2)

  鐵戰衣在那一天對梁寒玉求親遭拒後,他並未再提起。

  一方面是知道梁寒玉的想法一時半刻改變不了,另一方面是要以退為進。

  日子如常的過著,梁寒玉今日依然為他送膳換藥。

  「這幾日外頭似乎很熱鬧。」他喝盡碗中苦藥,淡淡問道。

  「五月初五賽龍舟,少將軍若有空閒要一塊去嗎?」她的意思是:有傷在身就別湊熱鬧了,留在屋子裡孵蛋。

  「有何不可,瞧瞧熱鬧也不錯。」她開口邀了,他不去過意不去,勉為其難給她面子。

  很不快的梁寒玉狠狠瞪了他一眼。

  到了五月初五這一日,休養了月餘的戰鐵衣行動如常人,他胸口上的箭傷大致痊癒了,有道指長的肉疤,比原本的肉色淺,突出一小塊,指頭摸過能感受到。

  外傷看起來並無大礙,可仍是隱隱作痛,看得出他的氣色尚未補足,還得喝普惠大師開的湯藥。

  「玉姊姊,我們不等戰哥哥他們嗎?」被梁寒玉牽著的白玉淵問,他們被丟在後頭好可憐,孤伶伶的好像失去家人的孤兒。

  「他們有腳自己會走,不會走丟的。」她是故意不等人的,那傢伙把她惹毛了,她不痛快。

  哪有人求親求一半就沒下文了,一點誠意也沒有,讓人以為他存心拿她尋開心,害她沒了面子。

  雖然她不想嫁,可有人提是好事,表示她行情看俏。

  偏那根木頭是沒嘴的葫蘆一隻,事後沒半絲反應,倒是她老記掛在心,自作多情似的,見誰都生厭。

  「可是戰哥哥不認得到河邊的路,萬一走岔了就看不到龍舟了。」一年才一回,不看很可惜。

  梁寒玉細白蔥指往淵哥兒腦門一戳。「戰哥哥、戰哥哥,叫得可真親熱,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個小叛徒整個偏心地,人家可是連鬼都怕的大將軍,你一個小娃娃哪能和他當兄弟,人要有自知之明。」

  連鬼都怕還真說對了,從戰鐵衣入住你來棺材鋪後,除了頭兩天在鋪裡見到一隻老鬼外,之後居然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

  沒鬼等於沒有意外之財,梁寒玉憋屈得很,可想而知她的心情有多糟,愛財如命的她若抱不著銀子比割她的肉還痛苦,她的渴銀症又犯了,找著人出氣。

  「玉姊姊,人家不是小叛徒,我跟你是一國的,世上除了我娘,我最喜歡玉姊姊了。」白玉淵只有和梁寒玉在一起才稍稍放得開,恢復小孩子的開朗和朝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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