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賣棺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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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阿湛。」

  輕如微風的低語,令戰鐵衣倏地繃緊身子。「你說什麼?你喊我……」

  是錯覺嗎?

  每回看到她都會想起另一個人,一個語氣、行事和她十分雷同的小姑娘,她們都有一張不饒人的嘴,是因為這樣才會聽錯?

  「戰大哥,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對。」活該,肯定傷口又疼了,明明有傷在身還逞強。她想是這麼想,心中卻不由得擔憂。

  戰鐵衣目光深沉如水的看著她,深得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麼。「你不是她……不是她……」

  世上該沒有這般湊巧的事吧?

  「她?」他的心上人?有些酸意湧上的梁寒玉刻意用手遮面,不讓他透過她的臉去懷念某人,她才不做人替身。

  戰鐵衣不答,忽然說了一句,「你讓我很生氣。」差一點,他就救不到她。

  看到她在人群中被人推擠,他的心像被繩索纏住,有那麼一刻不能喘氣,猶如載浮載沉的溺水者。

  他不知道這種即將窒息的感覺為什麼出現,但他只知她不能死。

  「生氣?」她愕然。他不是七情六慾皆不動的面癱男嗎?怎會有人的情緒。

  「你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她向來謹慎,卻在這一次過於疏忽。

  梁寒玉一怔,繼而心口暖意一陣陣,嘴角上揚。「看熱鬧嘛!誰曉得會發生人擠人的危險,都怪先前的馬車趕得太急了,活似趕投胎一般,也不曉得是哪戶人家。」

  「我會處理。」恣意妄為的人就該受點教訓。

  「咦!你要出手?」他不是會管閒事的人啊。

  「他們差點傷到你。」而他絕不容許。

  她一聽,心頭沾了蜜似的。「你很擔心我?」

  黑眸幽深如潭,淺淺流洩出一抹流光。「你若出了事我還得換個地方藏身,不方便。」

  「你……你……你這根木頭,氣死我了,你沒有半點甜言蜜語的天分。」惹人心跳加速,卻又說這種話,可惡。

  氣得捶他一拳的梁寒玉從他懷中跳下,一雙瑩瑩水眸瞪得又大又圓。

  「你在氣什麼?」這女人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裡。

  「你還不知道我在氣什麼,你……你真是……」眼兒一掃,瞟見兩人正站在河邊,她氣暈頭了,假裝要落河了,實則要把呆頭鵝推下河,喝兩口髒水。

  「你要幹什麼?!」

  一切如梁寒玉所料的,不可能見死不救的戰鐵衣長臂一伸欲拉住她,不料她反手拍開他的手,使勁的朝他一推。

  噗通一聲,落水聲。

  可是,為什麼她也在水裡?

  「哈哈哈——」

  耳邊傳來的大笑聲讓梁寒玉心肝兒一顫,她雙眼冒火的轉過身,看向笑得有如孩童的大將軍,她手顫唇也顫,又羞又窘恨不得拿把刀砍人了。

  第7章(1)

  「姑娘,不是奴婢愛念你,都幾歲的人了還玩水,你連七歲的淵哥兒都不如……」

  哈——啾。

  哈啾!哈啾!哈啾!

  裹在毛毯裡的梁寒玉猛打噴嚏,手中捧著一杯熱茶輕輕啜飲,她盯著茶水的裊裊白霧,懶得理會愛叨念的丫頭。

  雖然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可是她仍有濕答答的感覺,好似還泡在水裡,水流滑過她的四肢和頭髮,她聞到河水的味道以及淡淡的水草味,裹著毯子仍有些涼意。

  好在五月五的氣候炎熱,不致於讓人一下子染上風寒,不過她還是受到小小的教訓,鼻子略微不通,有點阻塞。

  「姑娘的身子骨也不是很好,調養了幾年才面色紅潤些,記得奴婢剛來那一年,才入秋而已,姑娘的手就怎麼捂也捂不熱,冷冰冰的像臘月的冰巖……」

  香草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和梁寒玉同年,只比她大一個月,她是因為家鄉水患才被賣的,也算苦過來的她感觸特別深,對她家姑娘的感情也不一般,習慣性的照顧她。

  「要不是喝了普惠大師開的藥才好了些,奴婢都不曉得姑娘一到了冬天要怎麼過,姑娘不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讓奴婢好生擔心,你這一落水又不知要落下什麼病症……」

  「她的身子很差?」

  一道冷沉的男聲打斷香草的喋喋不休,她瑟縮了一下,吶吶的抖著發白的唇瓣回答。

  「姑……姑娘小時候過得不太好,常有一頓沒一頓,大師說她傷了根本,要用藥和食補精養著,過個三年五載沒再生大病就能養好了。」可是姑娘常常不吃藥,嫌藥苦。

  他們此時正坐在回鋪子的馬車裡,馬車是某個土匪似的男人搶來的,人家還不敢不給。

  這馬車正是造成人群推擠的兇手,它的主人是正六品的知州大人,車上坐的原本是知州大人的女眷,她們仗著官威在街上橫衝直撞,造成推擠事件。

  戰鐵衣沒有出面,他只搶馬車,其它事是侯千戶出面解決,軍人的威儀一擺,自以為官大壓死民的知州大人及其家眷灰溜溜的認賠道歉,並在城內施粥三日以贖其過。

  梁寒玉和戰鐵衣的衣服是臨時在布莊買的,有些不合身,可事急從權,能蔽體就成,總好過受寒。

  「有買不到的藥嗎?」藥材將軍府多的是,皇上御賜。

  「姑娘她……」自己種藥草,在城外的山腳下。

  「聊夠了沒有,兩位,要不要我給你們泡壺茶,再送上一盤乾果,好聊得愉快。」她人在呢!你一句、我一句當她死了呀!要問不會問她嗎?!梁寒玉很不想被戰鐵衣無視。

  「姑娘,少將軍是關心你。」香草怕自家姑娘得罪權貴,輕扯姑娘的衣袖,希望她別爭一時口舌。

  「不用,若不是他將我拉下水,我也不會一身濕淋淋,他根本就是個心黑的,見不得別人快活。」一個大男人的心眼居然那麼小,開個小玩笑也當真,真叫人不齒。

  事實是戰鐵衣真當她要落水,長臂一伸已握住纖纖雪腕,梁寒玉這一推他便往下倒,只是他手一扯也將她拉下河,兩人同時入河,濺起一大片令人無言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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