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主子賞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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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過去,不是沒有女人在他面前哭過,那些想爬上他的床,對他獻慇勤的丫鬟婢女之中,也有不少被他罵哭的,可不管她們哭得多可憐,他從不曾心軟過,但此刻,他的心揪得好緊,好痛。

  他有種很深很深的罪惡感跟愧疚感。他想,他該安慰她,該向她道歉,讓她知道他不是那種意思,更沒覺得她活該,可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時,她突然一個彎腰,「我先去做事了。」說完,她壓低著頭,轉身便要離去。

  一時情急,他想也不想的伸手拉住了她。

  她轉過頭,驚怒的瞪著他,而他發現她已滿臉是淚。

  那一瞬間,他的腦子不做他想,張手就將她撈進懷裡,緊緊的攬著。

  她又驚又氣,狠狠的朝他胸口槌了幾下,眼淚不爭氣的直落。

  他不在乎她槌了他幾下,仍緊緊的抱著她。他的胸口好熱,從不曾有過這種感覺,對一個女子。

  她還小,未滿十六,可自從她死而復生並住進真德院後,他卻經常忘了她只有十五、六歲。

  看著她的眼睛,他總覺得她是個女人。

  他感到懊惱,甚至想立刻就鬆開手,可是他卻將她抱得更緊了。

  「對不起。」他低下頭,聲線低啞的對她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聽見他低沉而又溫柔的聲音,趙海兒激動的情緒平靜了下來。經過她這幾個月來的調養,當初清瘦的他現在長壯了,被他緊鎖在他寬大的胸懷裡,她有種安心卻又驚慌的感覺。

  她意外的喜歡著他的胸膛及溫度,也不意外的因為他的舉動而驚慌。

  「我很生氣。」他說:「看見他欺負你,我很生氣,我只是希望你能保護自己,不是在怪你……」

  她靜靜的聽著,剛才的氣憤跟委屈一掃而空。原來是這樣啊,他不是在懊惱她讓他槓上金萬才,而是在心疼她。

  他不擅言辭,才會說了讓她誤會並難過的話。她懂了,明白了。

  「這種事,我不會再讓它發生……」他像是在宣誓般,「絕不會。」

  她抬起臉,迎上了他堅定真摯又熾烈直接的眸光,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你中招了。

  第5章(2)

  封天鐸打斷金萬才的鼻樑之事,很快便傳到封民達的耳裡。

  當晚,金家派人來討公道,要封天鐸就此事向金萬才敬茶賠罪,可封天鐸堅持那傢伙是罪有應得,斥退了金家派來的人。

  稍晚,封民達將封天鐸喚至書齋。當他一進去,發現白震跟封天宇都在。

  「天鐸,」封民達神情略顯無奈,「你怎會做出如此衝動之事?」

  「爹,我並沒有錯。」封天鐸態度強硬。

  「他是客人,咱們開門做生意,就是要和氣生財,你動手之事傳出,可是會影響珍滿樓的生意啊。」封民達很苦惱,「珍滿樓好不容易恢復了過往的榮景,卻可能被你這一拳給毀了。」

  「爹,」封天鐸臉色一沉,「難道為了生意,可以犧牲尊嚴?」

  「你是說海兒?」封民達眉頭一皺,「爹知道金少爺對她是輕薄了些,不過因為這樣而得罪客人,未免不智。」

  「如果海兒是爹的女兒呢?」封天鐸直視著他,「如果她是爹的女兒,爹還可以說出相同的話嗎?」

  封民達被他這麼一堵,頓時沒了話。

  「海兒雖是丫鬟,但也是趙家的女兒。趙家將她交給我們,我們就有責任保護她,再說了,」他續道:「珍滿樓能拉回客人並增加新客人,海兒功不可沒,光憑這點,就值得為她挺身而出。」

  封民達微皺著眉,沉吟片刻。「你說的固然有理,但作法可議。」

  「爹,要我向他賠罪是萬不可能。」他態度強硬,毫無轉圜的可能,「當時他如何輕薄海兒,事後又是如何理直氣壯、理所當然,我親眼目睹,換了任何人,都不會毫無作為,事實上,那一拳已經便宜了他。」

  這時,一旁的白震突然開口,「大少爺,要是換了別人,不是海兒,你忍得下嗎?會有不同的作法嗎?」

  此話一出,封天鐸立刻望向了他。頓時,書齋內寂靜無聲,三人都等著他的回應。

  「大少爺可是因為海兒,才有如此衝動行為?」白震再問。

  封天鐸神情泰然自若,「白叔這麼問,是想得到什麼答案?是或不是,差別又在哪裡?」

  「大少爺知道他是金氏繡坊的少爺吧?」

  「當然。」

  「那大少爺應該也知道封家跟金家可能結為親家之事吧?」白震神情嚴肅,甚至帶了點惱意,「大少爺可想過這衝動的一拳,將會毀了二少爺的終身大事?」

  封天鐸當然知道這可能使兩家聯姻之事生變,但在那當下,他唯一想到的是要守護海兒。

  「大少爺為了一個丫鬟而毀了二少爺的婚事,難道不覺得對二少爺不公?」白震語帶責難,「一個丫鬟的名譽,比得上二少爺的終身大事嗎?」

  封天鐸不語,但臉上仍舊沒有半點後悔。

  他神情凝肅冷然,沉吟須臾,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如果因為海兒只是個丫鬟,就不值得為她出頭的話,那麼我只能這麼說,」他眸光一凝,堅定的迎向封民達及白震的目光,「海兒對我來說,不只是丫鬟。」

  此話一出,封民達、白震跟封天宇都面露驚訝之情。

  「天鐸,你這話是……」

  「一直以來,我在意著她的一切,本以為那只是一種兄妹般的感情,但當我看見金萬才輕薄她時,我才驚覺到……也許不只是那樣。」封天鐸說著趙海兒的時候,腦海中也浮現她的身影。

  想著她的一顰一笑,他心頭有股暖意。

  當一個男人想保護一個女人,而且是不計一切代價的去保護一個女人時,那只有兩種感情。

  一種是親情,例如父親對女兒,或是兄弟對姊妹,但他不是海兒的爹,也不是海兒的兄弟,因此那只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他把她當一個女人般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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