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從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男子把手一揚,隨從立刻閉上了嘴,不敢再出聲,接著男子沉聲道:「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妨一次說個明白。」
尉遲淳面露不耐,卻還是捺下火氣,等著他把話說清楚。
男子目光炯炯的直視著他們兩人,頗有氣勢地道:「我乃吳國太子婁真,而你口中的謝孟芝,則是我的未婚妻,雁沙國的公主冉婉婉。」
尉遲淳看得出來他並沒有說謊,可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他不得不謹慎。「你可有證據?」
「這裡人多嘴雜,事關機密,尉遲將軍若是真想知道,那就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自會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盤托出。」婁真這席話雖然是對著尉遲淳說,可他的眼神卻是定在謝孟芝臉上。
尉遲淳見狀,心頭火一起,用高大的身子將謝孟芝完完全全的擋住,充滿敵意地說:「好,那你就隨我一同入驛站,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麼證據。」
老天爺這次的玩笑當真開大了!
雖然先前謝孟芝確實埋怨過為何不讓她穿越成公主,但那只是一時的情緒話,她心底可沒真這樣想,沒想到她這副身子的原主,竟然還真的是一個公主。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大約兩年多前,由於爭寵生妒,雁沙國的後宮大亂,野心大的妃嬪為了母憑子貴,計劃暗殺最受皇寵的絳雪公主,也就是冉婉婉。
冉婉婉的生母黎貴妃,在那場後宮之亂中被毒殺,她死前為了保護冉婉婉,命公主的奶娘悄悄帶著公主出宮,以逃過那場禍亂。
當時雁沙國的皇帝便衣出巡,不在宮中,因此沒能在第一時間平定後宮,等到回宮之後才賜死了那些生亂的妃嬪。
無奈皇帝派人四處尋找絳雪公主的下落,卻都杳無音訊,但是絳雪公主的未婚夫,也就是吳國太子婁真怎麼也不肯死心,甚至喬裝成一般百姓,遊走於各國找尋公主的下落。
「前兩個月,有人繪了一張一品天香樓東家的畫像送到靖皇手裡,靖皇便派他的心腹來到大周國,想近身察看是否真是公主。」
當婁真說起這些事,謝孟芝恍然想起,先前曾聽小武他們提及,似乎有雁沙國的人在一品天香樓出現。
「後來我也聽說了此事,於是來到了大周國,暗中派人四下調查,可惜那時你人在將軍府,將軍府戒備森嚴,我的人進不得,我們只能等。」
沒想到等了又等,好不容易等到尉遲淳出征,謝孟芝閒不住,又回到了一品天香樓,婁真才想上門確認,結果遲了一天,又撲了個空。
他不死心,查了幾天後才知道,原來謝孟芝是隨糧車一起上戰場了,他只好帶著他的人守在驛站,以便隨時打探前線的消息。
在得知尉遲淳的軍隊大獲全勝,並且凱旋回京後,他就一直等在這裡。
由於冉婉婉實在失蹤太久了,許多人都認為她應該已不在人世,相信她還活著的,恐怕也只有婁真與雁沙國的靖皇。
「這個是冉婉婉的畫像,她耳下有一顆硃砂痣,由於當初逃離皇宮時,她是被那些妃嬪聘用的大內高手追殺,是以她身上應該有多處劍傷。」
當婁真拿出了畫像,又指出謝孟芝身上的特徵,她整個人都傻了。
劍傷……不錯,當初她一穿越到這具身子上,人一睜眼就躺在破廟裡,而且渾身是血,就只剩下一口氣撐著,與婁真描述的狀況都吻合。
「還有,婉婉傳承了她母妃的好手藝,廚藝相當精湛,這點也與你相同,所以我更加確定你就是婉婉。」
世上竟然有這麼巧合的事,這個身體的原主竟也是個深諳廚藝的!謝孟芝聞言,更是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靖皇派出來的心腹,已在大周的京城等我的消息,在我見到你之後,我就能確定你就是婉婉。」
話一說完,婁真難掩激動的握住了謝孟芝的手,可下一刻,馬上就被尉遲淳凶狠地扯開來。
「我不管你是誰,你要是再敢碰她,你就休想活著離開驛站!」尉遲淳怒吼。
婁真也不甘示弱,冷冷地說:「婉婉是我的未婚妻,我為何不能碰她?倒是你,趁著婉婉失去記憶的時候,擅自對她做了許多不可饒恕的事,區區一個大周國的將軍,居然敢囚禁他國公主,這事傳出去,你們大周國的聲譽是還要不要!」
見兩個男人的戰火一觸即發,謝孟芝趕緊出面,她一手攔一個,被怒目相向的兩人夾在中間。「你們兩個快別吵了!」
「吵?我不是在跟他吵,我是在警告他。」尉遲淳氣極了。
「本太子用得著跟這種無恥之徒吵嗎?」婁真的語氣冰冷地反諷。
「太子又如何?我根本不放在眼裡。」
「是嗎?在我看來,修羅將軍也不過爾爾。」
尉遲淳鳳眸一瞇,旋即抽出腰間的佩劍,見狀,婁真也往後退了一小步,隨從馬上遞上一把長劍。
謝孟芝傻了。「你、你們想做什麼?」
此刻,兩個男人眼中只看得見彼此,渾身散發出想置對方於死地的殺氣。
「尉遲淳,你別以為趁著婉婉失去記憶的時候,就能將她拐到身邊,我是不可能放任這種事情發生。」
「很好,如果你打算這樣死纏爛打的話,我也不介意好好打醒你。」
「你們別鬧……」
謝孟芝話還沒說完,兩道身影已從窗口縱身一躍,不多時,便響起金屬相擊的打鬥聲。
她腿一軟,整個人滑坐在矮凳上,兩手抱著頭,當下只覺得欲哭無淚。
這種爭風吃醋的戲碼,換作是其它女人,或許還會覺得開心,但是一點也不適合在她身上發生啊!
好不容易盼到尉遲淳打贏了仗,兩人也約定好一回京城就成親,眼下卻無端惹上了這樣的事兒,這教她該如何是好?
「公主,您快去看著太子呀!」婁真的隨從鄧石廷心疼主子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