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下旨賜婚了。」宋鷹揚的口氣有著掩不去的雀躍。
「是啊。」靳永貞聽到聲音,連忙回過神,對宋鷹揚擠眉弄眼了下,「姊姊要嫁給宋大哥了。」
宋鷹揚微黑的臉上一紅,不太自在的搔了搔頭。
「真沒想到上陣殺敵都難不倒的宋大哥,竟然也會臉紅了。」
「你這真是——」宋鷹揚忍不住笑了出來,「只是我沒料到聖上也想一道替你指婚,更沒想到玉王爺……你可別放心上。」
當著眾人的面否絕了這門親事,也不顧念一個姑娘家的名聲,他本不想提,但又怕靳永貞心裡難受,想要勸個幾句。
「放心吧!宋大哥,我不會放在心上,」靳永貞刻意笑了笑,「反正我本也不想嫁他。」
「他可是玉樹臨風的玉王爺。」在悠然村,他不是沒看到兩人之間的熟稔,她還將她自己的馬送給了溫良玉,這應該多少代表些什麼。
「縱是玉樹臨風,俊美非常人,說穿了也不過是長得一副好皮相罷了。」靳永貞繼續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確實。」私議皇子若被聽聞可要問罪,宋鷹揚壓低自己的聲音,討好未來的小姨子,「能配得上貞妹妹的男人,可不能是個繡花枕頭。」
靳永貞不由輕笑,「這是當然,只是——這麼想來也可惜,如此漂亮的人,沒有落入我的手裡任我摧殘一番。」
聽到這話,宋鷹揚忍不住輕搖著頭,果然是衛國公府出身的小姐,講話就是豪氣,沒有姑娘家的扭捏作態。
看著靳單易的馬車已先行,他連忙說道:「老國公的車走了,你快上車吧。」
靳永貞點了下頭,這次跟著爺爺出府,也帶上了憐兒,在她的扶持下上了馬車。
不過才探頭進去,就察覺空氣中一股不尋常的氣流。她的心一突,才看到好整以暇坐在馬車裡的溫良玉。
靳永貞鬆了口氣,坐了進去,等馬車一動,她才開口,「你怎麼在這裡?」
她不怕被人發現她的馬車裡藏了個男人有失名節,只好奇他怎麼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的馬車裡。
「我若不在這裡,也聽不到你在背後說我壞話。」說他是個繡花枕頭,還想要摧殘他,就憑她?哼。
「偷聽別人說話?」靳永貞一點都不見心虛,「奇怪你明明是個王爺,怎麼盡幹些見不得人的事?」
「本王高興。」
靳永貞早就習慣了他的不可一世,揮了揮手,「隨你。」
「喂,嫁給本王不好嗎?」
靳永貞沒料到他會當面問她,她微愣了下,反問:「嫁給你哪裡好?成天抱著女人賴在四知苑裡,如此多情,我才無福消受。更何況——我要找的是贅婿,不是要嫁人。」
「找贅婿?」
「是啊。」靳永貞自覺她的一生已經訂下了。原以為要招贅婿的會是姊姊,但是指婚的聖旨已下,這個傳承香火的重責大任就落到她的頭上了,不論她願或不願,如果爺爺真的跟她開口,她就會點頭。
溫良玉沒想到會從靳永貞的嘴裡聽到這個回答,:時間沉默了下來。
靳永貞也沒有費心找話題打破沉默,兩人似乎在這個時候都明白了很多事情並非能如他們隨心所欲的掌握。
馬車停了下來,憐兒微拉開布幔,先是看到馬車裡的溫良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才看向靳永貞,「小姐。進府了」
「看吧!」靳永貞難忍笑意的看著溫良玉,「連憐兒都覺得你討厭。」
溫良玉對此批評不痛不癢。
「你可得好好想個辦法把他弄下馬車,」靳永貞起身,對憐兒說道:「不要讓人瞧見了。」
「憐兒知道。」憐兒低著頭,聽著靳永貞的腳步離去,這才抬頭看著溫良玉,「王爺,你與小姐已經不再是孩子,也得顧念著小姐的名聲。」
「別說了,管家婆,有人來了。」
果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憐兒將布幔放下,一個轉頭,一臉的委屈。
要來拉馬車的福二一見,立刻問道:「憐兒姑娘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憐兒扯了扯嘴角,「小姐正發著脾氣。」她眨著眼,一雙眼無辜的染上水氣。
憐兒可是衛國府裡公認最水靈漂亮的婢女,別說福二,只要是府裡的男丁都把她當天仙似的看待。
一見憐兒的樣子,福二的心都要碎了,連忙說道:「小姐何故動氣?」
「小姐特地交代要我去庫房搬出松樹屏風放到翠玉閣裡,但憐兒卻忘了,方才小姐問起便發了脾氣,要憐兒立刻去辦。」
「憐兒姑娘別慌,小的幫你。」福二連忙想英雄救美。
「可福二哥的工作——」
「去去就回,先把馬車放在這裡一會兒,不會有事。」
「可那重量不輕,只怕福二哥一人不夠——」憐兒的眼神勾人似的掃了四下一眼,原本就豎著耳朵聽的小廝們立刻都上前。
「咱們一道,一會兒工夫便成。」
「謝謝各位小哥,晚些時候,憐兒做些甜湯給各位小哥。」
這個莫憐這幾年真的機靈多了,溫良玉的嘴角揚起了一抹不經意的笑,倒是她的主子一點都不見長進。
聽到馬車旁的聲音一靜,溫良玉立刻下了馬車,但他不是往府外而去,而是在夜色遮掩下消失在衛國公府裡。
「你膽子倒大,還不走。」看到溫良玉,坐在屋裡的靳永貞臉上沒有驚訝,似乎對他的到來早有準備。
溫良玉坐了下來,毫不客氣的喝她放在桌上已經喝了一口的茶,「這裡本王來來去去無數次,怎會沒膽來?」
但往往都是飛簷走壁如宵小,難得一次大刺刺的跟著靳永貞坐馬車從大門口進來,自然不想這麼快走。
「你跟本王說清楚,你那個贅婿是什麼意思?」
「意思?」她覺得莫名其妙,意思不是很清楚了嗎?「就是贅婿的意思。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將我姊姊身子好轉的事告訴聖上?」
他挑了下眉,「本王為何要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