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你做事向來不按常理出招,若不是你提的,聖上怎麼會突然替我姊姊指婚。之前,你才說寶公主喜歡宋大哥,現在宋大哥卻要娶我姊了,那寶公主怎麼辨?」
「阿寶是喜歡宋鷹揚,但宋鷹揚又不喜歡她,就在父皇開口前,宋鷹揚自己跟父皇求了這門親事。」
「宋大哥自己求的?」
溫良玉點頭,沒把自己在這件事上出力的事說出來。
靳永貞沒料到宋鷹揚有這麼大的勇氣,不過她姊姊這算是搶了寶公主的心上人吧?
一思及此,她不由一笑,「這該可以說是報應吧?寶公主打破我姊姊的夜明珠,現在卻賠給我姊姊一個心上人,若將來有機會進宮碰上她,我絕對要好好跟寶公主說說。」
「你算了吧!也不怕自己這性子,一旦被激便顧前不顧後,」溫良玉伸手捏了下她的臉,「到時惹禍上身。」
她不客氣的將他的手揮開,「果然是一家人,縱使寶公主再不討人喜歡也是你的妹妹,連說一句都不成。」
「她雖是我妹妹,但本王對她沒半點情分,只是擔心你,」他專注的看著她,「宮廷是個走一步、回個頭都要思量再二的地方,不能由著你的喜惡,任意妄為。本王看你確實得要找個贅婿,一輩子活在這個衛國公府裡,以免哪天不長眼的掉腦袋。」
她心知肚明他對自己的關心,只是難免不服。「明明在宮裡任意妄為的是你,跟你比起來,我根本不算什麼。」
「靳永貞,你憑什麼跟本王比?本王可是玉王爺,人世間絕無僅有的玉王爺。」
「呵,」靳永貞假笑了一聲,「玉公主,這世上就連隻貓或狗也都是絕無僅有的。」
溫哀玉沒好氣的瞪著她。
她也不客氣的回視。
「奇怪你這個性子怎麼就入了我父皇的眼?」溫良玉一臉的匪夷所思,「竟想推自己的兒子入虎口,把你許配給我。」
「少往臉上貼金,王爺又如何?」她輸人不輸陣的回嘴,「我嫁貓嫁狗就是不嫁你。」
「靳永貞,跟你說件事,」溫良玉一把拉過了她,與她四目相接,「本王可以不要你,但你不能不要本王,這是你此生宿命。」
「玉公主,你真把我當你那些美人們了嗎?隨你要就來,不要就丟——你想得美,」她伸出手輕拍了拍他的臉,「信不信我打你一頓?」
「你打啊。使勁的打。」溫良玉也不怕。
「你——」看著他帶半分邪氣的臉,她的手卻怎麼也無法使力,長得這麼好看,若是傷了可不好——她厭惡的看著他,心中更唾棄自己。
「反正這些日子你安分些。」知道她拿自己沒辦法,溫良玉一臉的得意,「尤其別進宮。」
「放心吧!」她收回自己的手,心直口快的說:「我也不想去那個破爛地方。」
「那地方是破爛。」溫良玉也沒生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這些話只能在我面前說。活在宮裡,沒個心眼不成,而你——活得太認真。所以你別進宮,別找上阿寶,」他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鼻子,這腦子沒用,只怕被人陷害都不自知,「以免沒了小命。」
她皺了下眉。「玉公主,別小看我,我有功夫。」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宮裡,」溫良玉歎了口氣,「有功夫也不足以自保。聽話!若你不聽我的,到時被人找麻煩就不救你。」
「玉公主,論拳腳我比你行,你想救我?」她的拳頭裝模作樣的在他的面前揮了揮,「不知是你低估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
他一把抓下她的手,「看來還真是不吃點苦頭不知疼。」
「你才是。疼?我讓你疼,」她抽回自己的手,捏著他的臉。「別老是往青樓跑。」
「疼、疼。」溫良玉縮著脖子閃著。
「我還沒用力。」靳永貞聽他喊疼,立刻將手給鬆開,看他一臉委屈,不由一股無力感升起,「你別腦子盡想著賴在四知苑裡,有時間多練些拳腳功夫,至少遇險能自保也好。」
溫良玉捂著臉,冷冷一哼,「本王就是不屑那些舞刀弄劍的,多粗魯,不然若要練,肯定天下無敵。」
「你?」她站起身低頭看著他,一手拿起桌上的劍,「你的不要臉才是天下無敵。我練劍給你看,看你能記多少就記多少。可別小看我們靳氏劍法,這才是天下第一。」
「你似乎忘了這世上還有個落英劍法?你之前還打輸了墨寒。」
她沒好氣的瞪著他。她跟墨寒之前比試過一場,她確實是輸了,但這不代表靳氏劍法不好,而是她學得還不夠好。
「好吧!你第一、你第一。」看她殺人似的神情,知道自己侮辱了她眼中絕對是天下無敵的靳氏劍法,溫良玉立刻做了個請的動作,「快練、快練。本王看著。」
靳永貞是真心想要教他,雖說他身邊總有侍衛護身,但是也難保不會有落單的時候。偏偏她使得很認真,他在一旁的神情就像看猴子耍戲,就知道他根本不上心。
初夏,天氣還帶了絲涼意,衛國公府裡的牡丹長得正好,一片托紫嫣紅,美不勝收。
靳永貞在自己院子的桃花林間舞劍,銀光隨著陽光一閃一晃,甚是好看。
靳時維在一旁的五角亭裡品茗,靜靜的看著。
前幾日,她便被爺爺派人接回了衛國公府。
她沒料到自己的親事訂下了,對像還是熟悉的宋鷹揚,更從沒想到後半生竟是與他走下去,驚訝退去之後,只是一片平靜。
聖旨已下,不論願或不願,喜或不喜都得上花轎,她心中悅或不悅已無意義。
「姊姊想什麼?」一身香汗淋漓的靳永貞跑了過來。
靳時維一笑,接過了憐兒送上的帕子,親手替靳永貞擦臉上的汗。「只是在想,我成親後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擔心你和爺爺。」
「宋大哥頗有才幹,興許會留在京城也是未定。」靳永貞的性子向來樂觀,凡事都想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