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腦子不好,果然是天生注定,三年了是長了年紀,智慧卻沒長進,不過也該慶幸如此,所以她才沒看穿戰天的心,不然以戰天的風采,說不定她早就是戰天的人,溫良玉縱使找到人也沒戲唱了。
柳若安一等堂上的樂聲停下,舞妓或跪或坐的圍在溫良玉的身旁,才淡淡的開口,「戰公子打算何時啟程?」
「自然是越快越好。舍弟該是迫不及待。」
「若能走,」靳永貞賭氣似的說:「我們明日便離開。」
「好。」戰天點頭。「明日便走。」
戰天說明日走,溫良玉竟然一聲不吭?
靳永貞含著不解的目光看向抱著美人的溫良玉,他的沉默代表著他讓她走?
似乎留意到了她的目光,溫良玉輕抓住一束美人的發,輕輕一嗅,魅人的眸子看向靳永貞,「本王沒料到戰公子可為了你送本王八位美人。美人送到了跟前,本王沒道理不收下。」
靳永貞腦海有片刻空白,眨了眨眼回過神,溫良玉為了八個美人,所以要讓她走?
眼中不爭氣的有了水霧,她用力的咬著下唇硬是想要逼回去,溫良玉本是多情,他為了美人捨下她並不令人意外,這沒什麼好難過,他身邊美人無數,從初識他便知,若每個都要難受,她早就心痛而死。
耳裡聽著那些美人的笑聲,靳永貞忽略心中的痛楚。
溫良玉刻意不看她,只對柳若安使了個眼色。
「戰公子既是明日要走,那今日宴後,不如就宿在王府裡吧。」
「謝柳公子好意,不過……」
「張公公。」柳若安沒給戰天拒絕的機會,「去給戰家兩位爺各安排個院落,派幾個人伺候。」
「是。」張公公恭敬的點著頭,正要交代下去。
「謝柳公子盛情,不過在下與舍弟在外遊走,不喜有不熟識之人近身。」戰天是單槍匹馬一人進了玉王府,他那些武藝高強的侍衛全都在府外,除了溫良玉點頭送進府的八名美人外,其它人根本進不了玉王府的大門。
「戰公子的意思是……」
「若公子堅持,不如就給我們兄弟一間房便行了。」
一間房?溫良玉的頭靠著美人的頸子,表情已經有些鐵青。
「實不相瞞,自三年前遇襲那日之後,在下常夜不成眠,總要舍弟在一旁才能一夜安穩。」
意思是他們這三年來常同床共枕?
「真是如此?」溫良玉狀似不在意的開口問。
靳永貞慢半拍的察覺溫良玉是在問她,她定定的看著他,「是。」
溫良玉先是眼神一瞇,最後揚聲大笑,眼中閃著陰沉,「好。就由著戰公子的意思。一間房。」
憐兒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顧不得禮數,硬是拉著靳永貞到了外頭,劈頭便說:「跟戰公子一房?!小姐,你怎麼可以跟個男子同床共寢,不顧自己的名聲?」
「你是說到哪裡去了,」靳永貞的聲音有些悶悶不樂,「我與戰天同房但未同床。包括我在內的幾個侍衛總要輪流守夜,在他房裡的地板睡一夜並無特別。」
憐兒聞言,真不知道該松門氣還是繼續苦惱,那個戰天說出來的意思明顯就是曖昧不明,她無奈的將手一攤,「小姐,今天這裡是玉王府。王爺不會開心你與戰公子宿在一房。」
靳永貞冷冷一哼,「憐兒,你以為已經有了八個美人的玉王爺會在乎這種小事嗎?」
憐兒覺得太陽穴在抽痛,她不知道王爺心中的算盤,但收了八個美人讓小姐走,確實是他過分了,她不管了——她有氣無力的垂著頭,「那憐兒在灶房裡給小姐備了冰蓮燕窩,小姐回堂上坐著,憐兒等會兒給小姐端上。」
靳永貞手中握劍,轉身本要回去,但遠遠看著溫良玉抱著美人笑得開懷的樣子,她收回了視線,「裡頭悶,我跟你去。」
憐兒本想拒絕,但看堂上的情況,心中瞭然,在心中歎了長長一口氣,便由著靳永貞了。
第9章(1)
憐兒知道靳永貞愛喝甜湯,所以早早就在爐上燉上冰蓮燕窩。還以為這次相逢,以後就不會別離,誰知道才不過一天——
憐兒有些無精打采的將甜湯一盅盅的盛好,放在身後一排穿著淡雅青衣侍女手上的木盤上。
靳永貞原輕靠在門上,眼珠轉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一派閒適的走了進去,在灶房裡轉了一圈。
憐兒將湯給盛好,再次確定之後,才看著靳永貞,「靳爺,」這是在雜技團裡人眾人對靳永貞的稱呼,「甜湯馬上送上,回大堂吧。」
「好。」嘴巴雖是這麼說,但靳永貞卻趁轉身出去的剎那,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自己的腰際掏出個小石,打向了一旁的侍女。
那個侍女的腳一痛,一個不穩,手上的木盤掉在地上,連同放在几上的冰蓮燕窩都撒了。
「奴婢該死。」侍女嚇得連忙跪下。
「這真是——」憐兒一驚,也顧不得一團亂,連忙交代,「還不速速再拿一盅過來。」
「是。」侍女起身,連忙轉身去辦。
趁著眾人忙亂、不注意之時,靳永貞飛快的在首位侍女端著的燕窩裡灑了一大把的鹽。
那個侍女眼角餘光似乎瞄到什麼,看向了靳永貞。
靳永貞輕輕一挑眉,對侍女一笑,就見侍女臉微紅,嬌羞的低下了頭。靳永貞見狀不由一喜,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所謂的美色可用的一日,嘴角揚起得意的弧度。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眾侍女重新整齊一致的站好。
靳永貞在憐兒的催促下回到堂上,發現原坐在溫良玉大腿上的美人消失,她心頭一鬆,盤腿坐了下來,目光期盼的看著外頭。
「戰小兄弟可是在等些什麼?」
靳永貞聽到溫良玉的問話,立刻收回視線,燦爛一笑,「回王爺,小的只是覺得這王府氣派非常,果然非尋常人家。」
溫良玉定定的看著她臉上乍現的明亮笑容,他的心有些酸痛,他已許多年沒見她的笑,她可知道,他想念她,比他願意承認的還要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