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田園飯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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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頁

 

  「大壯啊,快進來吧!」

  葛大壯推門而入,書房裡燈火通明,老侯爺正半倚在躺椅上,手裡擺弄著一對羊脂玉雕琢的龍鳳玉珮。

  見了葛大壯進來,老侯爺笑得瞇了眼睛,招手道:「快來看看這對玉珮如何?我打算給你家萱姐兒一塊,若是烈風媳婦這次爭氣,生個小子出來,兩個孩子正好配一對。」

  葛大壯想起自家媳婦平日裡那些奇怪言論,心下有些為難,只得含糊應道:「若是孩子們有緣,總是能湊到一處。」說完,他又趕緊岔開話題,「事情已經辦妥了,再半個月軍糧就會原封不動送到西疆。」

  「好!」老侯爺放下玉珮,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裡添了三分冷冽,沉聲說道:「一群嫌命長的傢伙,見我病倒,烈風又駐兵在外,就當侯府無人了嗎?這一刀下去,必會嚇破他們的狗膽!」

  葛大壯抬手指了指西北角,低聲問道:「那裡之事,義父安排好了?」

  「放心,那女人心狠手辣,惡事做盡,這次都掀開給皇上看一看。」老侯爺臉上冷色更濃,末了卻是又笑了,「回家去吧,大寶和萱姐兒白日裡都嚷著想爹了。」

  葛大壯聞言,神色立時柔和許多,再次行禮之後就出了王府。

  老侯爺眼見門扇合攏,忍不住歎氣,「明明是老虎,怎麼就甘心做一隻家貓?不是紅顏,偏偏行禍水事,可惜……」

  角落裡,一道蒼老的聲音卻是低笑道:「也正是這般,主上才更放心把世子爺的身後交給他守護啊。」

  老侯爺欣然點頭,末了吩咐道:「動手吧。」

  「是。」

  侯府後面的胡同盡頭有座三進的宅子,雖說沒有侯府那般寬敞,卻拾掇得很精緻溫馨,這會兒後院正房裡也燃著油燈,迎春坐在炕桌後核對著賬冊。

  年初他們一家人得知侯爺重病的消息,搬到京都之後,她就接手了城外農莊的事物,安排種糧食、養家畜和挖塘養魚,這一年除了供給自家吃用,其餘賣掉倒也收入頗豐。

  大寶和萱姐兒各抓了一隻布老虎在玩耍,不時還要纏著娘親再講一遍武松打老虎的故事。

  娘三個說到歡喜處,互相呵癢,鬧成一團,笑聲傳到門口,卻讓葛大壯停下了腳步。他撣撣身上的塵土,又扯扯有些皺褶的長衫,最後想了想還是先去了偏廂,洗了澡換了乾淨衣衫,這才進了正房。

  兩個孩子見到爹爹回來,歡呼著跑過來,被老爹一邊一個抱在懷裡不停轉圈。

  迎春生怕摔了孩子,好不容易勸得葛大壯停了手,一家四口說了好半晌話,末了又一起吃了頓宵夜,這才勉強哄著兩個孩子隨著丫鬟下去安歇。

  迎春洗漱過後,散了髮髻,想起白日裡侯爺夫人說的話,趕緊對葛大壯低聲說道:「方纔你去見侯爺,可有說起萱兒的婚事?咱們早就說好的,絕不擅自給閨女定親事,總要她長大了,自己挑中才好。」

  葛大壯難得開玩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麼總想讓閨女自己選呢,這可有違禮法。」

  「不行,閨女是我生的,我說了算!女子嫁人,就是二次投胎,怎麼也得選個心儀的!」迎春扯了夫君的衣襟,扭著身子鬧起來。

  在她心裡,哪怕閨女不能同前世那些女孩子一樣自由戀愛,但起碼也要對對方有些瞭解才能決定是否托付一生啊。她可不覺得閨女有她這般的好運氣,一睜眼睛就當了娘,嫁了個疼她入骨的夫君,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葛大壯被媳婦兒晃得笑出來,「只要你和閨女歡喜就好。」

  「真的?」

  「真的。」

  迎春笑得得意,還要再說什麼,卻被夫君猛然壓到了身下。小別勝新婚,夫妻兩個折騰了足足半個時辰,終於雲散雨收。迎春趴在夫君懷裡,半睡半醒間,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待得想要問問夫君這次替侯府巡視產業,為何耗費了這麼多時日時,疲憊像潮水一般湧來,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葛大壯靜靜聽著懷中嬌妻的呼吸,偶爾目光轉向屋角,好似穿透那厚厚的牆壁,隱隱看到那處高牆裡如何血流成河、如何夫妻反目。良久後,他在嬌妻臉上輕輕印下一吻,末了吹熄床頭的燈,黑暗終於徹底佔據了整個房間。

  有光的地方,自然就會有黑暗,天下從沒有白享的富貴。而庇護妻兒錦衣玉食、歡快的生活在陽光下,是身為男人的責任。至於那些血腥陰暗,還是扔在家門之外為好。

  整個京都的夜蟲似也感覺到了這一晚的不同,警惕地收了聲。多少個高牆大院裡,多少人徹夜難眠,焦急的等待那一處的消息傳出來,唯有這座小小的三進宅院裡,一家四口,好夢正酣……

  ——全書完

  後記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寧馨

  當最後一個字敲下,這個故事終於結束了。之所以用到「終於」兩字,實在是寫稿期間太辛苦。夏日本就酷熱,坐在計算機前高速運轉大腦和手指,熱得幾乎每小時都要洗一次澡。

  當然這些都不算什麼,最嚴重的是長期工作積累下的壓力和疲憊,在這個故事寫到一半時驟然爆發。

  那天凌晨,我爬起來寫稿,肚子實在餓了,就喝了一杯牛奶,然後就開始嘔吐、嘔吐、一直嘔吐……吐得昏天暗地,伴隨而來的是牙痛、頭痛、眩暈,一病不起。

  家裡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在我身邊,無奈之下,只得掙扎著去了醫院。點滴滴滴答答,掛了足足七天,我才勉強恢復健康。

  最痛苦的時候,我一度以為小命要交代在這裡了。

  在這樣淒淒慘慘又自怨自艾的時刻,電話接連響起,先是一位家裡的長輩得了不治之症,親人都束手無策。接著是一位相熟的同事得了乳腺癌。

  原本很有能力,整日風風火火忙工作的人,就這樣突然被死神點了名。一時間所有聽到消息的人都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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