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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頁

 

  他們走進廚房,在冰箱找到布丁,鄭母拿了把小湯匙喂論論,又輕聲哄著他。

  「沒事、沒事哦,外婆家開醫院的,病再重的人,都可以救活哦。」

  「可是爹地流血了。」

  「放心,你爹地身體很強壯,流一點血沒關係的,我們不要去吵舅舅哦,舅舅很厲害的,三下兩下就會把爹地治好了,論論別怕啊!」

  在鄭母的安撫中,救護車的聲音傳來由遠而近。

  她以為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現在高個子果然頂上了,可是卻被天給砸昏、躺在慘白的病床上,佩佩才曉得,原來就算高個子頂了,她的心還是會傷、會痛。

  她是護士,很清楚頭部外傷的病人會是什麼狀況,但關心則亂,她就是沒辦法阻止自己的緊張,沒辦法不恐慌。

  她來來回回在病房裡亂走,像失去方向感的獨角仙般亂飛亂竄,她每隔十分鐘就要去測量一次吳衛的血壓脈搏,把自己嚇得手足無措。

  「夠了,你就算在病房裡面跑馬拉松,他也不會馬上醒過來。」

  瑀華終於明白,為什麼天底下的父親都會吃女婿的醋,眼看自家妹妹為著一個男人慌張無措,他心裡也不舒服,即使這個妹婿經過他們的驗證,取得合格標章。

  他歎口氣,對妹妹招手。「過來坐下,先休息一會兒,接下來還有很多戰爭等著你們去打。」

  「二哥……」

  「我和大哥能幫的,就到這裡了,接下來的全要看你和吳衛。」

  「我不懂。」佩佩搖頭,自從二哥說論論是她的親生兒子之後,她就滿腦子厘不清的紊亂。

  「周茜馨想接觸論論,按理是無法拒絕的,畢竟她還是論論名義上的母親。」

  「所以你們合力編出那套謊言?」

  「那是臨時起意。吳衛和爸對峙時,我接到張秘書的電話,他說爸知道你和吳衛到雲南拍攝節目的事情了,他非常生氣,還揚言要告製作公司。爸對職業有多大的偏見,你不會不知道,他眼裡大概只有醫生是個能入眼的行業,至於演藝人員對他來講就是不入流的戲子,你認為爸會同意你和吳衛的婚事?」

  「不會。」所以她答應吳衛求婚的同時,也做好和爸爸長期抗爭的準備,她很清楚,要得到爸爸的祝福有多困難。

  「現在,你來決定,你願意背這個未婚生子的黑鍋,我們就合力把戲給演下去,如果你不想,我們就先和爸媽把事情給講明,然後論論……」

  「不行。周茜馨不能靠近論論,她曾經想把論論摔下樓。」佩佩喊道。

  「所以?」

  「論論是我生的,是我在國外生下的孩子。」她一口認下。

  聽她認了論論,瑀華鬆口氣。

  他和大哥、吳衛做出決定,不把匪夷所思的穿越故事講給佩佩聽。

  因為佩佩膽小,要是把話說穿了……

  他們模擬出三種可能:第一,她明明害怕卻捨不得吳衛,每天惡夢連連,直到陣痛期過去,慢慢抑下心中恐懼。

  第二,她害怕身邊躺著個千年老妖,決定揮慧劍、斬情絲,然後痛苦不已、無法走出惡夢。

  最有可能的情況是第三種——她猶豫不決、痛苦難當,折磨自己也折磨吳衛,並且拉著論論一起在痛苦中沉淪。

  不管是那種情況都不是他們所樂見的,所以那次開會,三個男人達到共識,決定把這件事給爛在肚子裡。

  「可是親子鑒定……造假沒關係嗎?」佩佩忍不住問。

  「造假?要說這種話得有證據,否則就是誣告。」

  他們不怕周茜馨之後要求驗DNA,她和論論本來就是沒有關係的兩個人,比較令人驚訝的是,經過投胎轉世,論論和佩佩之間竟能鑒定出親子關係,實在不可思議。

  佩佩點頭,二哥敢說這話,代表他篤定周茜馨無法推翻他們的謊言,她一向信賴哥哥,只要是哥哥說的,她就相信。

  「你在這裡陪吳衛,有事情的話就去找大哥,我得跑吳家一趟。」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如果吳家長輩出面,爸爸那邊會比較容易處理,而周茜馨的事也該告個段落,歹戲拖棚,觀眾不厭煩、他們都膩了。

  「好。」目光回望吳衛,她又是滿臉的憂心忡忡。

  瑀華苦笑,什麼時候她對哥哥們的醫術這麼沒把握?唉,女大不中留啊,心酸酸的,有種寶貝被搶走的淡淡哀愁。

  瑀華離開病房,佩佩坐回床邊,她牽起吳衛的手輕輕貼在頰邊。

  她不明白,為什麼每次面對他,總是有股難以言喻的心疼,像是欠他很多似的。她不知道人有沒有前世今生,如果有的話,也許他們的前輩子是梁山伯、祝英台,或者他們是七世夫妻,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熟悉、這麼多的……心酸。

  「你快醒吧,你醒來我們聯手把所有的事全給解決了,好不好?這次我和你手牽手,我們的未來,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

  「你不要再以保護我為由,不讓我參加會議,不要用「男人間的對話」把我排除在討論之外,我想要加入你,就算是為我好、怕我擔心,也不可以背著我,承擔所有的責任。好不好?

  「我很清楚自己不夠聰明,可就算我什麼事都不能做,也想要知道你為我做了什麼。我不想要猜疑你騙我闖空門的是前管家時,心裡想的是什麼,不想懷疑你對小男孩說的話為什麼不能對我說,不願意埋怨周茜馨的事明明關係到我,為什麼不讓我參加討論……」

  她說出口了,沒有被逼供、沒有被監禁在樹上,她一邊說、一邊掩住臉,哭得亂七八糟。

  其實,早在看見他頭上的傷口時,她的心就已經亂了。

  她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對他耍任性,為什麼不直接把話挑明,他本來就是那種根本弄不懂女人心思的男人,否則他那麼愛周茜馨,又怎麼會留不住她的心?怎麼會把好好的一段婚姻,弄成現在這副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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