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多體貼他的啊,有話就說、受了委屈就讓他知道,他是會體貼女人的男人啊。
她還記得那次生理痛,他慌亂不已,而她尷尬害羞得說不出口,他在屋子裡面團團轉,劇組給的任務他連理都不理,眼看汪大哥就要發脾氣了,她才在他耳邊小聲說出原因。
一明白原因,剩下的事,他都能處理了啊!
她又不是沒有經驗,為什麼非要他又急又氣、無所適從……萬一他醒不了呢?萬一他醒來卻不記得她呢?萬一後遺症讓他性情大變、讓他決定回到周茜馨身邊……
佩佩很清楚自己的想像有多無聊,她是護士,又不是偶像劇裡的女主角,她知道不會有這種事發生,只是她根本無力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眼淚越掉越多,她滿腦子後悔,後悔對他鬧脾氣,後悔沒把心事說清楚。
「你是因為那些事對我生氣嗎?」
一聲歎息讓她迅速抬起眼,淚眼模糊中,她猛點頭。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在意。」
「沒關係,以後不要就好了。」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試圖彌補過錯。
「我騙你闖空門的是前管家,是因為捨不得你害怕,那天周茜馨在浴室的鏡子上用口紅寫著:吳衛是我的,死狐狸精,我恨你、詛咒你、你會下十八層地獄!」
「她留這種話?」那是活生生的威脅恐嚇啊。
「對,我想她瘋了。對不起,當時沒告訴你,讓你難過了。」
「沒關係。」佩佩搖搖頭,事情過去就算了,她不是斤斤計較的女人。
「那天我對小男孩的爸爸說:「一千塊買你閉嘴,乖乖回家去。」所以他很乾脆地轉頭離開。我不說破,是因為想當你的英雄、想看見你眼裡的崇拜,說出來就不值一文了,那件事,是我的虛榮心在作祟。」
聞言,恍然大悟,佩佩失笑,「那你跟論論和小男孩說什麼?」
他臉紅尷尬,猶豫了一下,決定據實以告,「我說:「你們讓我心愛的女人傷心了,怎麼辦?」論論心疼你,捨不得你難過,忍痛咬牙說他不要狗了,小男孩對論論的挺身而出很感激,就說要把小黑狗借給論論玩幾天。事情的經過很簡單,瞞著你,是因為……」
因為男人的害羞?她又笑了。
她怎麼忘記這個男人有多靦腆,他不是那種隨時隨地把愛掛在嘴上的男人,他保守、他自律,他認為性是要負責任的事。
所以他是覺得丟臉,才不讓她參與會議吧,他曾經親口告訴過她,他有多愛自己的前妻,如今要在她面前改口,肯定不自在。
那麼碰到真愛的他,理解何謂愛情了,對嗎?
想到這裡,樂觀的佩佩喜孜孜地爬上床,躺進他懷裡,圈住他的腰際,貼上他的胸口,滿臉淨是開心。
既然他說出真心,那她也要表達自己的真意,她一向講究公平。
「盟主,我雖然喜歡被你護在身後的感覺,但是看見你受傷,這裡,很痛。」
她指指自己的胸口。
「對不起。」他心疼地把她摟緊。
「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容易胡思亂想、天馬行空,你昏倒了,我就會不斷做聯想,每個聯想的最後,都是你不要我了、不愛我了、要和我說再見了,這讓我很害怕。」
「對不起。」他不捨地親親她的額頭、親親她的發,想弭平她的害怕。
「我很有男人緣的,從小到大都是,但對他們我總是興趣缺缺,直到我看見廣告上的你,讓我陌生的感覺像裂了口子似的,爭先恐後冒出頭來。
「我突然變成花癡,每天都要盯著你的臉才有辦法入睡,我經常夢見你把我抱在懷裡,我覺得很丟臉,早就過了追星的年紀,怎麼還會迷戀上偶像明星,可是我無法阻止對你的迷戀。」
這次他沒說對不起,臉上掛起淡淡笑意,很高興她迷上他,在他找到她之前。
「我躺在你家沙發,眼睛張開,看見你和論論時,我拚命壓抑,告誡自己不能表現得太花癡、不能衝上前把你撲倒,不能幻想你的人魚線和六塊肌,我還得時常把「我們並不熟」在心裡牢牢記住。
「但是你好好哦,留我住下來,給我買東買西,讓我成天和論論混在一起,當阿玉嬸推薦我你當女朋友的時候,你說「好」,那個時候,我的心突然間冒出一大片花園,自信增生像花朵紛紛怒放。我覺得自己是萬人迷,一下子就把你給迷倒,那是我人生中最有成就的一刻。
「然後你開始在抄襲網站上追求女人的方法,過去我以為自己會喜歡那種浪漫,可是你做出來,每一件都蹩腳得讓人想笑,好幾次我都想對你說:「別折騰了,欺負自己、不辛苦嗎?」卻又怕傷害你的自尊心。不過你的折騰讓我看清楚,你是真的有一點點喜歡我。」
他歎氣,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裡。「不是一點點,是很多點,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不是喜歡,是愛,那份愛讓他鼓起勇氣,帶著論論走過千百年光陰、千里尋覓,他寧願面對一個無法想像的二十一世紀、寧願面對怯懦與畏懼,也要來到她身邊,再譜戀曲。
「在我們去雲南之後我就知道了。武林盟主,你才不是什麼宅男,你是最有擔當的男人,在缺乏設備的鄉下地區,身為當紅偶像的你,居然拿起斧頭、鋤頭,為我們的三餐而努力。
「你怕我苦、怕我累,什麼事情都搶在前面做了,你捨不得我走路到腳痛,竟然一路把我背下山;你心疼我潔癖,每天都打水燒水,讓我在那樣的環境裡還能舒服舒服享受沐浴的幸福感。
「我知道你半夜醒來幫我和論論蓋棉被,我知道你每次清晨出門之前,都會轉頭看我們好幾回,比起那些刻意做出來的浪漫,你這些不經意的行為,更讓我感動,所以就算你不求婚,我都打定主意要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