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你聯合嘯族除去了老子,不等於替嘯族開了一扇門,以後沒有人阻擋他們,他們要攻入龍輝王朝只是反掌之間。」王翔齊不屑地看著他。「何況若老子的消息沒錯,天佛教也是嘯族的勢力之一,你這麼做無異是引狼入室!」
蔣秉文自認是個聰明人,他會沒想過這些嗎?於是他冷笑了起來。「本王只要登上王位,就是九五之尊,掌握天下兵馬,難道還敵不過嘯族?王翔齊,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本王不覺得自己有哪裡比不上你,你擋得了嘯族,本王就擋得了!王翔齊,今日你必死無疑!」,
王翔齊表面上鎮定,事實上心中已不斷地想著逃脫的方法。這禁軍即使個別的武功遠遜於自己這行精兵,但勝在數量多。他今日就算在此犧牲,也要讓他的弟兄們逃出去。
「等會兒你們不必理會我,突圍而出!」王翔齊先是低聲對著四周說道,接著他不顧四周人的反應,直看向蔣秉文,囂張地指著他的鼻子。「今日我就算替蘇宜報仇,無論如何也要拉著你一起死!」
蔣秉文心頭一驚,但表情並沒有顯露出一絲害怕,只是色厲內荏地道:「哼!都給我上!」
此話一出,按理說來圍繞在四周的禁軍們應該都要衝殺上去的,連王翔齊也做好了拚命的準備。然而此時禁軍們聽到了命令,居然還是一動不動,彷彿一堆木頭。
「該死的你們還不上!」蔣秉文皺起眉頭,突然覺得有些不安。「誰把王翔齊殺了,本王重重有賞!」
即便如此,那些禁軍仍然不動如山,反而他們的刀鋒隱隱地都指向了蔣秉文。
「蔣秉文,你還不懂嗎?你的計劃早就敗露了。」
寢殿外,突然響起一陣清朗的說話聲,接著一個人影走了進來,竟是早已逃離國都的豫王蔣秉誠,他冷冷地瞪著蔣秉文,「你連本王都敢算計,本王以退為進,隱忍多時,就等著這一刻你眾叛親離!」
「蔣秉誠?你不是帶著卓向涵逃離了?」蔣秉文不敢相信自己失敗了,而且是在最後這一刻,敗在最不可能的人身上。「怎麼……怎麼還會……」
蔣秉誠冷哼一聲。「龍輝王朝的忠貞之士,比你想像的多得多了!本王知你心存反意,早聯絡了朝中忠勇之士及各部耆老,暗中將傾向你的禁軍清洗了一遍,只要你起兵造反,就注定了你必敗!」
蔣秉文的心涼了,他默默地環視了這寢殿一圈,本以為這裡一切都是他的,兵也是他的,權力也是他的。但最後他卻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由雲端落入地獄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過程中沒有一段適應期,上天直接剝奪了他自以為擁有的一切,那比死還慘烈。
「好!好!好!」蔣秉文忽然瘋狂地笑了起來。「本王算計了這朝中的每一個人,想不到最後被算計的,竟然是我自己!蔣秉誠,既然你出現在此,蔣秉忠大概也被你救走了吧?告訴你,本王不會束手就擒的!只要本王還活著一天,我寧可投奔嘯族,打進京師,讓龍輝大地生靈塗炭,屆時你們全都要死!是你們逼我的,是你們逼我的!」
說完,他重重地往地上一踩,護在他身邊的死士,突然全部由懷中拿出一樣東西,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轟!以蔣秉文為中心發出了爆裂之聲,地也狠狠地搖晃了一下。那群死士不知砸下什麼,冒出濃濃的煙霧,一下子寢宮裡煙霧瀰漫,伸手都看不清五指了。
「小心!」王翔齊反應極快,帶著自己的人閃開後,又刻意發出聲音,讓蔣秉誠的人及他自己的人知道他的位置。而蔣秉誠也明白了他的用意,閃躲後同樣發出聲音,眾人當下都不敢妄動,因為不知身邊的究竟是不是敵人。
不一會兒,煙霧終於漸漸散去,王翔齊等人這才看清楚,那群死士已全都為蔣秉文犧牲了,個個被炸得支離破碎慘不忍睹。而寢殿的地上也被炸出一個大洞,裡頭竟然有一個通道,不知通往了哪裡。
蔣秉誠立刻派幾個人下洞,銜尾追去,接著看向王翔齊苦笑道:「這祿王做事果然縝密,居然連密道都挖好了。」
王翔齊面無表情地看向他,他說不上對蔣秉誠是感激,還是痛恨。若不是他與卓向涵私奔,自己與蘇宜之間根本不會產生口角,他對她的愧疚,或許也不會那麼多、那麼難以補償……
但說這些都太晚了,他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只是推卸責任,但卻忍不住要這麼想。
這已經不像他了,強烈的思念及遺憾讓他的心都扭曲了,王翔齊很不想面對這樣的自己,只得壓抑住內心的煩躁,淡淡地道:「蔣秉文逃了,本將軍要趕回南方,免得他投奔嘯族,立即開戰。」
說完,王翔齊轉身就想走,想不到蔣秉誠卻喚住了他。
「王將軍,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本王如何能這般神機妙算,知道祿王要造反嗎?」
王翔齊的腳步稍停,但又繼續往前走。現在的他,除了蘇宜的事、除了打仗,其餘他不想知道。
蔣秉誠見王翔齊不感興趣,卻仍是跟在他後頭,硬是要說:「本王離京後,便聽從郡主的建議,帶著向涵至南方山谷中結廬隱居。我們原只想要安身立命,卻湊巧救了一個人,那人說嘯族在南方攻打只是個幌子,主要是在掩護皇宮裡的祿王謀朝篡位。她痛陳利害力勸我們回京,在皇宮暗中佈置,說不定能拯救整個江山。如今本王確實保住了京師,但要保住整個龍輝江山,就要靠王將軍你了。」
原本王翔齊還沒什麼反應,但聽到後來,他疑心大起。是誰會告訴蔣秉誠祿王將會在京師起事?對於未來的事準確到像是能夠預測的人,他目前為止也只遇到過一個,而這人,就是在南方墜崖而死的蘇宜。蔣秉誠方才說,那人是他在南方搭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