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微愣。
齊初形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小杏,「咱們變了身份,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天真,不然被人賣了都不知道。還有,以後記得改口叫夫人,別叫小姐了。」
小杏好似有點明白了齊初彤話中的意思,神色一正,用力的點頭,「我明白了,小姐……夫人。」
「夫人,二十板打完了,」沒多久,李懷君進門通報,「只是葉養暈了。」
「不管他是死是活,把人丟出府去。」齊初彤狠下心命令。「然後把門外叫張虎和張晉的給我帶上來。」
李懷君吩咐下去。
張虎一張臉惶惶不安,原以為有葉養當靠山,這次穩穩當當的不會有事,可是方才看葉養在外頭被打得皮開肉綻,一身傷痕纍纍還要被丟出府去,他怕得一顆心七上八下。
看著跪在面前的人,對張虎,齊初彤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你叫張虎,人稱虎大哥是吧?」
張虎冒著冷汗,低著頭,「回夫人,奴才不敢。」
「不敢?!昨夜見你聲音可大著。」將放在桌上的簪子丟到了張虎的面前,「傷你的凶器在這裡,你看認不認得?」
張虎瞄著花簪子有點眼熟,突然想起,猛然的抬起頭,因為認出齊初彤而慘白了臉,終於明白葉養為何會被打得淒慘。
張虎連忙用力的打了自己好幾巴掌,「奴才不長眼,得罪夫人,夫人饒命。」
「要饒你也不是不成。畢竟我也是個仁慈心善的,」齊初彤甜甜一笑,「別說我心狠,就給你兩條路走,你是要錢還是要命?」
張虎一臉的不知所措,不懂齊初彤的意思。
齊初彤的手指著跪在一旁的張晉,「昨夜聽說張家兄弟欠了你不少銀子。」
張虎連忙用力點頭,「是啊,他死去的爹跟我借了不少銀子。」
「可有借條?」
「有。」張虎緊張的吞了口口水。「全都放在家裡。」
「好,把你家裡的借條全都交出來。」
張虎大驚失色,「夫人,那可是奴才辛苦攢來的銀子。」
「辛苦攢來?!」她不屑的一個撇嘴,「放取高利,魚肉鄉民,不仁不義,還敢大言不慚。你不交出來,是擺明了說你要錢,不要你這條命是嗎?」
張虎冷汗直冒,低著頭,再笨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縱使心中再不捨那些白花花的銀子,但若命沒了,那也是空的。
張虎牙一咬,只能說道:「小的回去就把家裡的借條全都呈上。」
「很好。」她的目光看向一旁也看傻眼的張晉,「你說,你叫張晉是吧?」
張晉回過神,點頭如搗蒜,「是。」
「現在我就給你份差事,你跟著李侍衛一起回去張虎家裡,把所有借條全都拿來。」
張晉驚訝的雙眼大睜。
齊初彤對他柔柔一笑,「到時把你爹的借條全都找出來,讓你一把火給燒了,這些就當做感激你昨夜義氣相挺,出手相助的賞賜。」
張晉萬萬沒想到昨夜遇到的齊初彤是侯爺夫人,他感激的磕著頭,「謝夫人、謝夫人。」
「不用謝我,該謝的是你自己心存善念,」齊初彤連忙要他站起身,「把借條燒了之後,我再叫府裡的總管給你在敬誠閣裡找份差事,安頓你的弟弟們,從今以後,你們都不用再怕餓肚子了。」
張晉激動的紅了眼。「謝夫人。小的就算不要這條命,以後也一定會報答夫人的再造之恩。」
齊初彤看著一旁的李懷君,「李侍衛,帶人下去吧。」
「是。」李懷君點頭。才嫁入侯府第一天,這個夫人便展現了她的威嚴,若不是有個強勢的馬氏在,夫人的處事明快對侯府可以說是件好事,只可惜馬氏絕對不會樂見跟這麼一個侯爺夫人同在一個屋簷下,畢竟一山容不得二虎。
人全退下之後,齊初彤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
「夫人,你好棒。」小杏忍不住對齊初彤豎起大拇指。「好威風,看起來就像個當家夫人。」
「我本來就是。」齊初彤驕傲的揚起下巴,「我可不能給侯爺丟臉。」
聽到她的話,謝元惲臉上浮現一抹淺笑,回到房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沒多久,齊初彤叫小杏退下,門一關,她的神色立刻一變,興沖沖的衝進房裡,直接坐在床上,搖著謝元惲的手,「夫君,你可瞧見了,我處理得可好?」
「勉強。」他張開微瞇的眼,沒有誇她,只是取笑的說道:「這點小事,只要有點腦子都知道該怎麼做。」
她忍不住對他扮了個鬼臉,「張晉這人看來忠厚,所以我就把他留下了。畢竟與其在府裡找能信任的人,不如自己從頭找些忠心的人。我能想到這個,很聰明對不對?」
「是。這件事做的好,只是——那葉養是二娘房裡一個老嬤嬤的兒子,你知道嗎?」
她的心一突,「啊?」
他挑了下眉,取笑看她呆愣愣的樣子,「怎麼,你要處置他之前,沒先打聽清楚嗎?」
「我……」她不由結巴了起來,「我……沒……沒有。」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夫君啊!」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存心要取笑她,「你怎麼不先跟我提點一下?」
「縱使提點了又如何?難不成你會因為她而放過葉養嗎?」
她閉上嘴,確實,縱使是馬氏出馬,她也不會放過葉養這個狗仗人勢的可惡奴才。
「看來我進門第一日,就得罪母親了。」
「得罪了又如何?」他的口氣滿是不在乎,「若是顧及馬氏的顏面,要你忍下這口氣,就會氣壞身子。兩相權衡,我情願你去得罪馬氏,也不要你氣壞了。」
他的話聽在耳裡還挺舒心的,齊初形傻傻的笑。
他伸出手,摸了下她的臉頰,「只是你把人打了,逐出府去,只怕留下後患。我若是你,我會殺了他,以免他回頭咬我們一口。」
她倒抽了一口氣,她原以為打了葉養一頓,逐他出府已經是很嚴厲的懲罰了,她從沒想過要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