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人逐出府也好,就當賣馬氏一個面子,因為是她房裡的人,就饒他一命。母親若問起,就這麼答了。」
她牢牢的記在心中,「我知道了。」
他雖常逗她,說她腦子不靈光,但他心裡明白,她是天真不是笨,「只要記得,天塌了,有我撐著。」
她一臉崇拜的看著他,「夫君,原本想著嫁給你是要保護你,現在好像都是你在護著我?」
「很高興你有自知之明,」他好笑的看著她,「以你這腦袋,你以為我會指望你嗎?」
她咬唇,「每次都這麼說人家——」
他咧嘴而笑,勾住她的脖子,吻了下她的唇。
「累了!」他移動了下,要她躺在身旁。「我得睡會兒,晚些時候王太醫來了再叫他來見我。記得去跟奶奶說一聲我的病是裝的,要她老人家不要擔心,等我弄清楚當初是誰陷害我,讓我在朝堂上顏面盡失之後,我就會健健康康的站在她的面前。」
「好。」看著他閉上眼睛,她靜靜的被他抱在懷裡,她處理事情雖然還顯稚嫩,離獨當一面還要些時候,但只要有他在,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
第5章(2)
李懷君從張虎的住處拿回來的賬本、借據放滿了好幾個木盒,站著的謝元惲翻了翻,不過才看了頭一本賬本,就知道這葉養和張虎吃人不吐骨頭。只是這麼膽大妄為,單憑葉養一個小小的侯府採買,也做不到隻手遮天,只怕後頭該是有更了不得的人物。
齊初彤坐在一旁,對這些賬本、借據沒有多大的興趣,對她而言,解決的方法就是一把火給燒了,但看謝元惲的樣子,似乎這些東西還有用處,所以她也不多言。
原本馬氏傳話要她去見,但是謝元惲卻派人叫太醫,說他的身子突然惡化,齊初彤掛心,只能寸步不離的守著他。
齊初彤就用謝元惲當擋箭牌,拿著這個理由換來自己好幾天的安穩。
她的目光看到了賬冊上有些被劃掉的名字,好奇的開口,「這些是已經把債還清的人吧?」
「嗯。」謝元惲分心的應了一聲。
「等等。」她伸出手,指了其中一個名字。
「崔思齊?」謝元惲低頭看著她,「怎麼,你認得?」
她點了下頭,「似乎是我奶娘的兒子。這名字還是我父親取的。」
「欠的銀子不少,」謝元惲特別多看了幾眼,「前些時候一次就還清,看來是發了筆橫財。」
齊初彤不由皺起眉頭,她全然不知崔嬤嬤的兒子在外頭欠下這麼多的債,還以為嬤嬤是跟著出府享福,怎麼現在……
「張虎呢?」謝元惲的手輕撫過她皺起的眉,問著一旁的李懷君。
「人在外頭。」
謝元惲將賬本給蓋上,「把他帶上來。」
張虎被帶上來,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一下。
「崔思齊這個人可有印象?」謝元惲好整以暇的問。
張虎想都沒想的點了點頭,「他在財貴坊賭輸了不少錢,陸陸續續跟我借了好幾次銀子。」
「看這賬冊,他已經償還了是嗎?」
「是。但是還了也沒用,」張虎老實的說道:「那小子爛賭,所以他娘前腳才替他還了錢,他後腳又來借了。聽說他娘以前在個大官家裡當差,以前的主子待她不錯,所以給她筆銀子還的。」
以前的主子?謝元惲看向齊初彤,齊初彤一臉茫然的搖著頭。這件事她從未聽聞,相信她父親和母親也不會插手這件事,畢竟她父親清廉,對賭尤其痛恨,所以就算崔嬤嬤以死相求,她父親也絕對不會出手相助。
「可要找你奶娘來問?」
齊初彤沉默,想到了崔嬤嬤在回府探望她後,去見了齊凝語,難道幫她的人是齊凝語,所以最後嬤嬤才會幫著她陷害自己?
「初彤?」
聽到謝元惲的叫喚,齊初彤逃避似的搖頭,「不用了。」
謝元惲打量了她一會兒,讓張虎下去。
齊初彤真希望不是她心中所想,她歎了口氣,一個人的忠心難道真是用錢就能收買?
「派人去查吧。」
齊初彤微驚的抬頭看他。
他勾了勾唇,「不然一件事壓在心中,你也不舒坦。」
他觀察入微的說中了她心中的感受,她輕聲的問:「夫君看出來了?」
「要看出你的喜怒太容易了,在我面前可以,但在他人跟前,這點你得改改。」他低下頭注視她,「派人去查,只是無論查出什麼,你都無須放在心上。」
「不論查或不查,都不用放在心上,」她抬起頭對他一笑,「畢竟嬤嬤早已離府,她原打算要跟著我進侯府侍候,也被我以她該享福為由回絕,以後她的任何事都與我無關,再去追究之前的事,已經沒了必要。所以不查了。」
他也沒強迫她,只是對她伸出了手。
她握住了他的手,站起身,伸手抱住他,呼吸他令人安心的氣味。
「夫君要太醫說你身子不適,要我照料不能離開,所以我有理由不去見馬氏。只是明日便是三朝回門,我們得回太傅府,這可怎麼辨?」
「再拖個幾日,」看著桌上的賬本,謝元惲若有所思的說,「過幾日再陪你回府可好?」
「夫君好就好。」
他一笑,「不覺得委屈嗎?」
她搖著頭,「不委屈,夫君的病有一部分是為了我裝給馬氏看的,要說委屈是夫君才對。」
手裡拿著王太醫送來的醫書,上頭鉅細靡遺的寫著各式藥材的功效與外觀,齊初彤專注的一一比對桌上的藥材。
這是王太醫呈上給謝元惲的藥,王太醫是少數幾個知道謝元惲身子已經痊癒的人,所以送上的全都是些養生的藥材。
昨天王太醫已經教她認過一次,現在她又重新拿著藥書對照。
小杏在一旁疑惑的看著,「夫人,怎麼對醫術感興趣了?」
「也不能說感興趣,」她喃喃說道:「總得知道吃進嘴裡的是什麼東西才好。」
小杏想想也有道理,不過向來拿著書就想睡覺的小姐,現在竟為了侯爺有這麼大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