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舅舅到底欠了多少錢?」黛妮十分滿意醉悠已開始動搖了。「你不會真的想要知道的。」她語氣哀傷地道。
「告訴我。」
「將近兩百萬美金,不然你以為我辛辛苦苦的拋頭露面為了什麼?還不是想早。一家團圓,可是靠我掙錢的速度,到死也還不完。」黛妮更求逼真的聲淚俱下。
而心軟的葉醉悠相信了她的話。她低垂著頭,無法承諾或是點頭。
「如果你不答應的話,你舅舅只有死路一條,這後半生注定要老死在船上了。
黛妮的謊話愈說愈順口。
葉醉悠內心煎熬著,最後,她妥協了。舅媽說得沒錯,她這一生靠雙手拚命賺錢,也未必能賺到一百萬美金,如果她還有任何一絲剩餘價值,能拯救舅舅脫離苦海,有何不可。
黛妮立刻擦乾眼淚,拉起葉醉悠,偽善地說:「好心會有好報,外祖父和外祖都會感謝你的。」葉醉悠的心怦怦地狂跳著,不過她現在已是過河的卒子,只准進不准退。
「晚上史東先生的家庭醫生會來檢查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很好啊:不需要檢查。」
「不:史東先生不放心,雖然我用人頭保證你仍是一朵未經採擷的花,但史東先生還是堅持要請專業的醫師來證明你的純真,聽說這位醫生能夠分辨出處女膜是否為真的。」葉醉悠害怕極了,女人被物化的程度莫甚於此。幾次衝動之下,她想轉身逃走,但理智卻不讓她有機會做儒夫。
「舅媽,我……」
「你想問什麼?」
「史東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葉醉悠祈禱它是個正人君子。當然,這只是奢望,仁人君子怎會搞這種下三濫的性交易呢?
「史東先生是個天好人,造橋鋪路不說,每年光是捐給慈善機構的善款,就足夠幫助亞、非洲許多貧童購買一輩子所需的糧食。」既然醉悠喜歡聽好聽的話,黛妮也不是白癡,多掰幾則善行能讓醉悠心裡情願點,何樂不為?
真正的勞倫斯.史東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上流社會幾則傳聞已久的醜聞恰可說明他的變態與病態。
幾個被勞倫斯召過的妓女全怨聲載道地訴苦,都說勞倫斯有嚴重的性變態,以凌辱性伴侶為樂,女人愈是痛苦愈能激起他的亢奮。
他還曾有一次玩得太過火,而將一名未成年的妓女給玩死了。當時他砸了一大筆錢給家屬,才將那件性醜聞給壓下來。
有了上次鬧出人命的經驗後,他便不玩妓女,改以買下缺錢的淘金女郎﹐先付費後享受,往往配合度也較高,沒了新鮮感後,即放那人自由。許多女人為了高額利益,也甘願陪他一段日子。
而最近,他看上了「流星酒館」老闆娘的外甥女﹐她據說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女,想來他就心癢難耐。
第二章
距離上回黑鷹光顧「流星酒館」﹐又過了十天。這次,他在紐約停留的時間實在夠久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明天﹐他就要起程到北歐。
「嗨!終於找到你了,黑鷹。」
黑鷹猛轉身,盯著朝他笑的不速之客——司徒衡。黑鷹看了他一眼沒回話,只是一徑地往大廈走去,司徒衡則跟隨在後。
「請我喝杯咖啡吧!」
「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司徒太太呢?別告訴我,才新婚燕爾就被你氣跑了。」黑鷹調侃道。
「呸!呸!呸!我和小菜可是甜如蜜!別咒我。」
「找我有事嗎?」
「沒事,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罷了。」司徒衡微蹙眉。「你……決定重見天日了嗎?」
「什麼意思?」
「這兩個月,你在紐約的形蹤根本一點神秘感也沒有嘛,不像鐵了心隱居起來的你,所以找和賽白決定一探究竟;如果你打算重出江湖的話,我們想湊個熱鬧。 」司徒衡拍拍它的肩。
「我現在很隨緣。」黑鷹露出難得的笑容。
「哦?是隨緣還是隨波逐流?」
「都有一點吧:「黑鷹聳聳肩後回答。
「什麼時候回台北?咱們好久沒喝兩杯了。」
「不需要到台北也能喝到美酒,我今晚就可以請你喝兩杯。」黑鷹想到「流星酒館」裡酷似小鄉的少女。
「oK!恭敬不如從命。」
「怎麼啦?」司徒衡看著一臉僵硬的黑鷹。
黑鷹指了指流星酒館前掛著的「出售」的招牌。
「不會吧!咱們兄弟難得重逢喝兩杯,酒館竟然倒閉了。走!我知道這附近還有一家氣氛不錯,又有好酒的酒館,我們到哪裡喝去。」
黑鷹不動如山,似乎沒聽到他的提議。
往前邁了幾大步的司徒衡旋即轍了回來。「有什麼不對勁嗎?」
「怎麼會突然暫停營業呢?」黑鷹喃喃自語。
「不過是倒了一家小酒館嘛,這類開開關關的雨傘店在資本主義社會裡處處都是,你怎麼一副惆悵不已的模樣?」
司徒衡興味十足地揪著黑鷹,似乎也嗅出了不尋常,倘杵在一旁靜待下文。
黑鷹微蹙眉,星目微張,若有所思。
「你認識這家店的老闆嗎?不可能啊!你這麼孤僻,根本懶得跟人打交道。」
司徒衡頓了頓,狐疑地看著黑鷹。
「我不認識她們。」他吐出短短的一句話,算是交代。
「需要幫忙嗎?」
黑鷹搖搖頭,「緣分深的,自會刻在心裡。」
司徒衡聽得一頭霧水,他的好奇心被挑起,無論如何﹐得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兩人正要離去時,流星酒館的側門正巧被推開。
一名少女和一位中年婦人提了一些瓶瓶罐罐由內走出,兩人正相互談論著。
「老天真是瞎了眼,一朵鮮花就要被插在一蛇牛糞上了!」少女不乎地道。
「這全是命,醉悠命不好,二十年來安穩的日子總過不長。」婦人感歎的搖搖頭。
「阿姨,你看我們報警如何?」
「我們沒錢沒勢,又沒發生兇殺案,你覺得警察會管這種事嗎?而且醉悠已經被洗腦了,十足殉道者的精神,到時醉悠向警力承認她是心甘情願賣身的,她舅媽收的那些錢只不過是聘金罷了,這種你情我願的事,美國憲法也管不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