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福妻興家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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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就在這樣生活的張弛中,成婚的日子就到了。

  丑時末,鄔深深就被挖了起來,要梳頭挽臉塗脂抹粉,還有一大堆的囑咐叮嚀得記住遵守。

  梳頭嬤嬤是有講究的,最好是和新娘子有親屬關係,婚姻幸福,家中長輩和小輩都齊全的老人。

  但是鄔深深明顯的沒有這樣的親戚,所以肖氏便托娘家那邊的旁支尋了一名老太太。

  這位老太太六十幾歲,不只她的男人還在,甚至父母和公婆也長壽的活著,方圓十里誰家有喜事總愛請她去錦上添花,她也總是一請就來,歡喜的替人送嫁,樂此不疲。

  老太太一面梳頭,一面唱著十梳歌,「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四條銀筍盡標齊,五梳翁娌和順,六梳夫妻相敬,七梳七姊下凡,八梳八仙來賀壽,寶鴨穿蓮道外游,九梳九子連環樣樣有,十梳夫妻兩老到白頭。」

  鄔深深打賞了老太太一個大紅封,老太太也不客套,笑呵呵的道謝收了,還說了許多押韻吉祥話,十分趣致。

  緊接著吉時到,鄔家人手忙腳亂的將新娘子送上花轎,雖然嫁得不遠,就在隔壁,但是肖氏、鄔淺淺和壯哥兒還是又喜又不捨的紅了眼睛。

  壯哥兒尤其分外捨不得,浮腫的眼眶看得出來一夜難熬,縱使母親一再告訴他姊姊就只是搬到隔壁,往後只要他想就能去看她,他還是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傷感。

  拜過天地,好不容易被送進新房,紅彤彤的床上撒滿桂圓、核桃、蓮子、棗子、花生等。

  「姐兒,我去拿了些甜湯,您先喝一些吧。」昆堇做為陪嫁丫鬟,很盡責的拿了一個小碗遞給鄔深深。

  鄔深深就著她的手把一碗甜湯喝了,覺得那些成親繁瑣的步驟而耗費的力氣都回來了。

  「你和秋嬋下去休息吧,你們也都累了一天,戰止在前頭招待客人,想必不會那麼快回來。」大喜的日子,通常沒有把新郎灌得醉醺醺的好像就不叫新郎了。

  昆董接了碗,拉著秋嬋守在門外。

  只是兩人也才和喜娘說上幾句話,新郎官就出現在長廊的那頭。

  一般新郎官都會在前頭陪客人喝上幾輪才會被放回來,誰知道這個新郎的速度這麼快。

  她們哪知道主要是伴郎得力,梁驀是什麼身份,沒人敢太過分的灌他的酒,而詹事府少卿和工部侍郎算是長輩,誰敢那麼沒眼色的上前去拚酒。

  戰止看到這些朋友們賣力的為自己擋酒,脫身便來到新房。

  兩個丫頭即使在前廳見到新郎官的臉時慌張失措過好一陣子,現在再度看見還是失神了一下,喜娘亦然。

  戰止給了賞錢,幾人也都識趣的退了下去。

  新房裡只剩下灼灼的龍鳳喜燭和獨自坐在喜床上,他的小新娘子。

  戰止拿著秤桿揭了紅蓋頭,相較平常冷清的臉蛋,鄔深深多了幾分艷色,整個人就像恣意盛放的花兒,炫目得讓他捨不得眨眼,然而誰知杏仁般的眼睛在看向他時,忽然轉為橫眉豎眼,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蹦三尺高。

  「哪來的登徒子?誰讓你擅自進來的?昆董,來人……」

  她的眼前猶如煙花炸開,見到的是一張風姿秀逸、如珠如玉的俊臉,這樣的臉配上慵懶的神情,令人怦然心動,臉紅心跳。

  「想我了娘子?」鄔深深的手被戰止牢牢地握著,臉蛋酡成了玫瑰般的色澤,令人想輕嘗一口。

  「戰止……」鄙深深有些茫然的看著這剃掉鬍子,渾身透著英氣,眉眼間笑意盈盈,舉世無雙的濁世佳公子。

  「正是為夫。」

  今天穿著大紅喜服的戰止相較平常一臉的大鬍子,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人。

  「要知道你會這麼驚艷我這臉,我早該把那些礙眼的鬍子給刮乾淨。」見鄔深深如此反應,戰止的眼中多了絲得意。

  鄔深深反應過來後,一張俏臉紅如晚霞,就連後頸子也是粉紅粉紅的。還以為他是個嚴肅正經的人,怎知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這樣的他也不壞。

  到了這時,她不知怎地忽然害起羞來,粉頸低垂,默默無語。

  她的頸子長而弧度優美,柔美而動人,戰止看在眼裡,心酥麻酥麻的,他可不知道這眼神要落入別人眼底,估摸著就是黃鼠狼在想老母雞的眼神了。

  「娘子,該喝合巹酒了。」他拿起兩個酒杯,遞給她一個。

  她戰戰兢兢的抿了一口,入口順滑,居然是琥珀色的葡萄酒。「這是……」

  「是札羅大爺送來的賀禮。」西域十二瓶年份頗高的紅葡萄酒,另外一箱白葡萄香檳,這禮不可謂送得不實惠了。「我們還是早點歇下吧。」戰止溫柔如水的說道。

  他在生命最困頓的時候遇見她,一步一腳印的在靈魂裡刻下彼此相連的印記,每想到和她在一起時的溫暖愉悅,生機盎然,更多的還有充滿無限苦中作樂的樂趣。

  他那顆始終不平的心,何時起也變得靜謐如蔚藍天,只覺得能日日欣賞她每個活潑的表情、能瞧見她每一分不經意展現的風情和美麗,和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豁達,他的人生便可以無比的豐滿。

  以後她就是他的小妻子了,他們的未來聯繫在一起,共同走向未來的路,生死契闊,唯你而已。

  一思及此,他的心有種春暖花開的明媚滋生了出來,眼前彷彿能看見錦繡大地一般的燦爛。

  「嗯。」

  「要讓秋嬋進來幫你嗎?」

  「我可以自己來,我想到淨房稍事沖洗一下。」

  結婚容易嗎?半夜就爬起來折騰,那全副武裝的嫁裳,冗長又繁複的禮節,難怪結婚這檔子事折騰一回就夠終生紀念的了。

  至於潔淨自身這事,她從來不假旁人的手,雖然不必自己動手是件舒坦的事,但自己的身體還是自己來得好,這點她很堅持。

  「為夫也去。」鴛鴦戲水,是件多快樂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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