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喜子進來幫你換衣。」覷著戰止幽暗不明的目光,鄔深深感覺到他勃發的感情。
是鄔深深買的奴才,見他機靈可喜,又見戰止身邊連個可以使喚跑腿的人也沒有,便把人給了他。
「不用,這我也能自己來。」今天是什麼日子?是他的洞房花燭夜!花好月圓的良辰美景不需要不相干的人來打擾。
鄔深深進了淨房,也不知道是下意識還是怎麼著,她用熱水把身子洗得像只熟透的蝦子,換上輕便衣裳,這才出了淨房。
戰止也換下大禮服,穿了家常的便服躺在長榻上,手裡拿著本兵書《虎鈐經》在看,一見她出來,便放下書,一骨碌的翻身起來,伸臂將她抱進懷裡。
「我的娘子好香啊。」像小狗似的嗅聞著她身上的味道,他心中一陣悸動。
「要不換你去漱洗,身子也暢快些。」她覺得自己靠著的這個懷抱渾身灼熱,想推開他,不過,他一點都沒有打算鬆手的樣子。
「良宵苦短。」他的聲音低低的,卻溫柔得能擰出水來。
她意會了過來,也不推拒了,讓他抱著她上床。
第十三章 嫁到隔壁去(2)
一番細膩纏綿,戰止像飽食的獅子一臉的饜足,她的肌膚像剝了殼的荔枝那樣潔白如玉,他非常喜歡。
鄔深深又困又倦,非常想睡,但是床上多了這麼個人,她覺得不習慣,很彆扭。
「我到別處睡,這兒讓給你。」她想起身,但身子動彈不了。
「我們是夫妻,哪能分開睡,要不,隨便你找個舒服的姿勢,我都配合你。」佳人在懷,哪有各自睡各自的道理?
鄔深深無奈,實在也沒力氣和他多做計較,光潔的身子挪啊挪的,挪進了戰止的懷抱,然後在他身上找到睡起來舒坦的地方,體力不支的闇上眼,朦矓的睡去了。
戰止讓她安妥的趴睡在他身上,徐徐拍撫著她的背,哄孩子似的。「喜歡我懷抱這個枕頭是嗎?那就好好睡,往後睡習慣了,你就再也不會趕我去旁的地方睡覺了。」
別說男人沒什麼小心思,新婚頭一晚,他的娘子自是不好攆他去外間睡,往後呢,兩人要有個什麼小齟齬,他一準是得去外間睡的那個人,不過想到這裡,他的心又有那麼個小疙瘩了,一個做丈夫的人,居然要靠這樣的討好來收買自己睡覺權,娘子啊,你究竟是怎麼收買了我的心的?
夜已深,他小心的摟住小妻子,替她把往下滑的被子往上拉,抱著她睡著了。
這一覺鄔深深睡得很沈,直到日上三竿她還起不來,倒是戰止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喚了昆董。
昆董是個心竅靈通的人,很快備好湯水。
戰止小心抱起還甜睡著的鄔深深,哪曉得他這一動,把還在熟睡的人兒給驚得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面前的男子正深情款款的含著笑意看著自己,鄔深深一下子有些懵了。「這是要做什麼?放我下來。」
「好啊,洗好就放你下來。」
「洗什麼?」她真的醒了。
「鴛鴦浴。」他進了淨房,裡面熱氣氤氳,兩人一起泡進了浴桶。
真要說鄔深深對這時代最不滿意的就是淨房,住在屯子那時,鄔家的茅房是設在外面的,三更半夜要是想解手,要不用尿壺解決,要不就只能摸著烏漆抹黑的天色去找偏僻處的茅房,一來一去,會要了人半條小命。
新房的淨房鄔深深可是大肆的改良過,鋪了青磚地板,還拉了管線,雖然還是只能用浴桶泡澡,但是她已經很滿足了。
兩人赤裸相對,戰止哪可能放過全身雪白如玉又可口誘人的小妻子,洗澡是借口,大吃豆腐、手來腳來才是正活兒,懷裡是香軟可愛的妻子,血氣方剛的戰止想做的全是不純潔的事情,他香艷的逗弄和激烈的運動,讓好不容易才緩過一口氣來的鄔深深又陷入羞慚得抬不起頭來見人的漩渦裡。
兩人從浴桶裡起來,床上已經換了乾淨床單,戰止抱著臉紅得像成熟櫻桃般的妻子,頭抵著頭,甜甜蜜蜜的睡了個回籠覺。
兩人再次醒來,又抱在一起溫存了一會兒才披衣下床。
「想吃什麼早飯……唔,應該是午飯了。」戰止帶著掩不住的神清氣爽和滿足笑著問鄔深深。
「過午了?」鄔深深為自己的晏起和貪睡覺得有愧,到了夫家頭一天就睡到晌午,要是有公婆在,她這會兒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罵到臭頭,還是被扣上家風不正,目無尊長的大帽子?真是太丟人了。
戰止一直保持著溺愛的笑臉,「有什麼關係,這個家就只有我們倆。」
「你說什麼,還有小冽在。」新婚一大早雖然不用給公婆敬茶,她可是還有個小叔子的。
自從戰止和鄔深深各買了宅子後,也到了梁驀的學堂六月暑休的時間,壯哥兒和戰冽沒有懸念的跟著到了鎮上,暑休的梁驀先生百般無聊,便在戰止的說服下暫住到戰家來。
鄔深深是贊成的,這三進宅子感覺上大得沒邊,就住了三個主子,剩下的都是僕役小廝和丫頭,清靜是清靜了,卻也空蕩得叫人有些寂寞。
梁驀一點頭搬進來,鄔深深遂把西廂最大的院子撥給了他。
他對西院頗為滿意,有空便把壯哥兒和戰冽叫來,給他們講解《論語》,偶爾還會對兩個孩子高談闊論起京城的地貌風物人文,交通水道和美食,一個是聽得津津有味,心嚮往之,一個卻略帶黯然,不知何時才能回京,見見娘親和其它親人。
鄔深深趕緊拾攝自己,可是越急手越不聽話。
「我讓丫頭進來伺候你。」戰止略一思忖,手便往她的臉上撫去。
「不許再調戲我。」她沒好氣的警告。
「是,我可以等到晚上。」他沒羞無賴。
鄔深深默默無語好一陣子,把昆堇叫了進來。
昆堇輕手輕腳的進來,替女主子綰了倭墮髻,又替她挑了大紅金柿蒂紋衫子,蘇芳染的褙子,玫瑰紅蹙銀高腰襦裙,團福緞鞋子,一支白玉珠釵,墜著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相較以往一條長辮走天下的鄔深深,這般裝扮不僅奪人眼球,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