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害你,你不懂嗎?就算那是一則無稽之談,我也不能輕忽那個訊息,就像今天,你一再地觸怒小王爺,難保他一怒之下,不會硬扣罪名給你。」他生氣的樣子,更加深她自疚的情緒,她咬著唇,眼底閃著淚光,不願意事情走到最糟的那一步。
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凌常風深吁口氣,然後鬆開懷抱的雙手,想伸手摟她入懷,又注意到週遭尚有小王爺府的家僕,他忍住了。
低聲歎氣,「你這個笨蛋,我好歹也是皇上重用的朝臣,你以為小王爺可以隨意私訂我的罪名嗎?」
抬眼回看他的俊顏,胸口漲滿委屈,「不管你怎麼說,反正爹讓我嫁小工爺的事情,已經沒有轉圓的餘地,而你也可以順從你娘的意思,去娶儀容郡主。」話說完,她只覺得鼻腔是熱的,舌尖是苦的。
冷睇她口是心非的臉,凌常風壓沉嗓音再次確認,「我再問你一次,你現在還是執意要嫁給小王爺嗎?」要說後悔就趕快說,不然大爺的忍耐度就要用光了。
無視他給子的訊息,趙盼盼偏臉逞強道:「我剛才已經說了,事已至此,沒有轉圓的餘地了。」
重重吐口氣,最後警告。「你別聽小王爺剛才說的那些威脅的話,你只要回答我,你足不是依然堅決的要當你的王妃,也不願意正視面對你自己的心意,看你到底是愛准?」
真正的感情放旁邊,算命仙的話擺中間。「我……爹已經把我許給小王爺了。」
「趙盼盼一一」咬牙的聲音霍霍,凌常風真的快被她頑固的腦袋給氣死,「我真的沒想到我們之間的感情竟然如此脆弱不堪。」廉價而不值一哂。
「你走吧!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也許算命仙就是看到這個未來,才會出言提醒她,別枉送了他人之命。
「好!我會走,反正對你來說,相信算命說的狗屁倒灶的話,此我對你付出的感情,與堅持跟我娘抗爭娶你的心意比起來,我根本什麼都不是,不是嗎?」他真的要被趙盼盼給活活氣死了,寧願去相信那些沒有根據的話,也不相信他所要給她的未來,難道她不知道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種嚴重的自尊心傷害?
「……我只是不想傷害你。」她蠕唇回答,聲音已帶哭腔。
「趙盼盼,你真的讓我失望了,別跟我說你會不曉得成事在人,謀事在天的道理?你不先圖自助,居然枉聽天意,豈不可笑?」凌常風仰天哼笑,真是沒想到他們的感情,竟然是敗在算命仙的一席話,若讓他知道是哪個渾蛋說的,他一定要撕爛他的嘴。
「我……」她怎麼知道爹的一句戲言,居然讓小王爺點頭答應娶她,雖然並不想接受這樣的安排,可是聽到剛才小王爺三句不離治罪凌常風的話來看,她現在已是騎虎難下。
相勸無用,心若槁木,只好死心。「既然你決意要嫁小王爺。我也不勉強你,望你好自為之。」凌常風放棄說服她,帶著滿腔的憤恨離去。
他的怒氣與憤慨,宛如一把利刃刺進她的心,痛得趙盼盼全身一震,迅速轉頭,望著那高大頎長的背影逐漸遠去……
眼淚模糊了視線,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的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
她只知道……凌常風失望離去的背影,將會永遠留在她的心底,變成一種自虐的折磨,時時刻刻的凌遲她柔懦寡斷的心。
第9章(1)
南風皇朝皇城外的芙蓉水榭。
當今南風皇朝的年輕皇帝——鳳鳴春,英武倜儻,今日早朝過後,借朝務煩悶之由,換下皇抱著華服,由凌常風領著一小隊御衛禁軍陪同到芙蓉水榭賞景,而那邊則早有御劍司宇文仲嚴謹以待。
命令御衛禁軍在水榭十步之外警戒,鳳鳴春、凌常風與宇文仲三人於內密談。
久未出宮,鳳鳴春一派悠閒地漫步在芙容水榭之上,好整以暇地憑欄四顧,耳邊聽著宇文仲口述政務,眸光卻落在滿池青翠的美景上。
「稟皇上,近日在我朝境內,出現了一群窮兇惡極的匪寇,為首者名喚陽鴆,已犯下數起殺人劫財之惡行,聽聞最近在吞凰谷外佔地為王,其地屬要隘,附近縣衙幾次派兵力剿皆未果,造成民心惶惶,臣請纓,願將此事早日平靖。」
看著陽光在水面上彈跳,泛起波光粼粼,鳳鳴春眉峰微皺,沉聲問:「宇文卿,汝乃戒律府最高領導,你若離朝,南風皇朝的律治,將何以為憑?」
戒律府是南風皇朝最高權力機關,負責制定維持秩序的教條法規,讓人們遵守,並且在有人違反規定時,被賦予依權責主動偵查的權利,而擁有如此權利的機關最高領導者,便是宇文仲。
至於御劍司之名,則是鳳鳴春在見識過宇文仲的高絕劍術之後,特別賜予的職名,意謂他御劍之能,堪稱用劍之最,本來是想借用他的用劍之能,替他統馭訓練一匹能人劍士,可是在見識過他不遜於劍術的治國之能後,鳳鳴春便將南風皇朝的權力核心,委託給宇文仲看守監督了,而「御劍司」自然也成為大家對宇文仲的一種敬稱,甚至這個頭銜還遠超過戒律府府相這個職稱。
「皇上,近年朝中政權動盪,臨國虎視眈眈,據臣所知,陽鴆手不已聚集百來惡匪之眾,若不盡早剷除此一勢力,恐引禍事。」據報那批惡匪手下,各個武藝皆是不凡,尋常捕快衙役,根本不是對手,衡量再三,宇文仲決定親自剿匪,好減少無謂傷亡。
三年前,鳳鳴春初登大寶,改元號鳳天。
鳳天元年,朝中發生逆謀之事,當年鳳鳴春差點就遭人暗殺,當時為了查出那些亂黨,朝野一片風聲鶴唳,受牽連遭誅連九族之人不在少數,為此事已耗損國本甚劇,至今卻仍無法揪出幕後原凶,礙於此,南風皇朝才會到今天,仍然無法困泰民安,思及此,鳳鳴春不免感到有些頹喪:「難道皇朝之中,已再無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