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量用頭輕輕撞了下他的額頭。「你要載就載大白,你義母自有本王。」
虎子扭頭看著跟著走在一旁的義母,小臉流露出一抹可惜,卻也乖巧的沒有違抗。「好吧,那虎子就載大白。」
見兩人宛如親父子一般說著話,花蘿的眼神透著抹自個兒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但一直留意著她的白千量卻發現了,英挺的臉上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來到馬房,他將虎子交給一名侍衛,扶著花蘿跨上自個兒的愛駒,再翻身坐到她身後。
虎子則被另一名侍衛帶著,一行九人,縱馬而出。
白千量兩手控著韁繩,圈抱著花蘿,由於擔心她不習慣騎馬,他便讓隨從們帶著虎子騎在前頭,他則用稍慢的速度跟在後頭。
她的背輕倚著他的胸膛,隨著馬兒的起伏,彷彿也能感受到他胸膛下那強勁鼓動著的心跳,就如同她此時的胸口,也怦然的鳴動著。
她察覺已死去的心,彷彿在緩緩的復甦。
馬兒朝前方空曠的荒野奔馳而去,她的心緒在前生與今生之間徘徊掙扎,她忘不掉前生所經歷的那些事,卻又抵擋不了他一日又一日的親近。
她迷茫了,不知自己是該徹底的拒絕他,抑或是趁此牢牢抓住他。
白千量靠近她的頰畔,指著被侍衛載著的虎子道:「你瞧虎子笑得多開心,以後有空,咱們一家三口再出來玩。」
聽到他這麼說,花蘿不禁動容,他口中所指的一家人,只有她和虎子。
她情不自禁的回頭看向他,他伺機飛快的啄吻了下她的芳唇。
她腮頰頓時飛上一抹嫣紅,羞惱的輕捶了下他的胸膛。
他高興的大笑出聲,將她牢牢的環抱在懷裡。「花蘿,咱們也生個孩子給虎子作伴,你說好不好?」
聞言,花蘿微微一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白千量的臉在她耳旁輕蹭著,以低沉蠱惑的嗓音呢喃道:「我們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吧。」
這幾個字他明明說得那麼輕,卻重重撞擊著她的心。
他輕喚著她的名,鄭重許諾,「花蘿,本王以後再不辜負你。」
他的話,讓她悸動得胸口都在發顫,她閉起眼,掩住帶著濕意的眼眸,一串淚緩緩從眼角滑落,淚水流淌到她乾涸的心裡,滋潤了她乾枯的心。
白千量不捨的抹去她臉上的淚,歉然開口,「先前是本王不好,讓你委屈了四年,你再給本王一次機會,讓本王能好好彌補你,今後本王定不再錯待你。」
須臾,花蘿幽幽出聲,「那……王爺心裡的那個人呢?」她想知道,他把她擺在心裡什麼位置。
「你知道?」他有些意外她知道這事,除了皇后、太子和九弟,沒人知曉他心中另有人,對了,鮑淑儀也知情。「是淑儀告訴你的?」
她輕點螓首。
既然她已得知這事,白千量索性向她說起當年的事,「其實這件事只是本王的一廂情願,本王與她當初只有一面之緣,她算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九年前本王奉父皇之命前去平定嘉陵一帶的匪亂,剿匪時不慎被賊子所傷,跌入嘉陵河中,那時傷重,無法游回岸上,被河水沖向下游,被她從河中救起時,我曾短暫的清醒過來,模糊的記下她的面容,之後她去找人來扶我,就在她離去時,侍衛找來了,將本王帶走。」
花蘿隱約覺得這事聽起來頗為耳熟。
他又續道:「回去後,我差人繪下她的畫像,並派人打聽她的下落,想向她答謝救命之恩,卻遲遲找不到她,這些年為了懷念她,這才會留下那些與她長得相似的姑娘。」
聽完他所說,她回頭仔細盯著他的面容打量。
「為何這般看著我?」察覺她眼神有異,白千量狐疑的問。
「數年前,臣妾也曾在嘉陵河邊救起過一個人。」此話一出,就見他吃驚的望著她。「當時我前去探望外祖父,回程時行經河畔,因一時內急,遂下馬車獨自一人想找個隱蔽之處,忽然瞟見河裡彷彿有個人失足溺水,因我幼時曾在外祖父家住過,外祖家附近有座大湖,表哥時常帶我去那裡戲水,因此學會了泅水,我遂下去救起那人。」
聽到這裡,白千量臉色愀變,猛地一拉韁繩,讓馬兒停了下來,急切的問:「後來呢?」
「那人醒來了,但他身子虛弱得站不起身,我力氣尚小,扶不起他,遂離開去找人過來幫忙,不久,我帶了馬伕大叔過來時,他卻已不見蹤影,我們四下尋找,都沒找到人。」
聽畢,他滿臉震驚,似是突然想起什麼,繼續追問:「這是幾年前的事?」
「約莫九年前。」
「可我記得當年救起我的那個女孩,嘴角邊有顆痣?」他質疑,所以這些年來他才以痣認人。
花蘿仔細回憶那時的事,然後眼神怪異的望著他,緩緩回道:「那時我跳進河裡救人,嘴邊在河裡沾到髒東西,我完全沒察覺,是後來紅衣幫我擦掉的。」
那時匆忙之間,她壓根就沒留意到他的長相,也不記得他的面容。
這個答案讓白千量錯愕得瞠目結舌,他萬萬沒有料到,當時她嘴角邊的黑點,並不是痣,只不過是不小心沾到的髒東西,而這些年來他卻憑借這點,在茫茫人海裡找她。
老天爺竟開了他這麼一個大玩笑,他遍尋多年都找不到的人,原來早已被送來他身邊,他卻渾然未覺,還虧待了她。
思思唸唸多年的人就在眼前,一時之間,又驚又喜又震愕的情緒湧塞在心頭,讓白千量幾乎說不出話來。
花蘿的驚愕也不亞於他,她作夢也沒有想到,原來在他心中的那人竟然是當年的她。想到在王府裡那些嘴角帶痣的姬妾,她啼笑皆非,不知該說什麼了。
心頭的鬱結在這一瞬間全都化開,她的心又活了過來,被一股暖燙的情緒密密包圍著。
激動的緊緊擁抱著她,白千量啞著嗓道:「這真是天殺的誤會!」皇后沒錯,錯的人是他,是他以痣認人,才讓兩人錯過了四年之久。「要是本王當年在聽了母后的話後,能親自向你查證此事,就不會直到現下才與你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