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放心,老夫必會盡力,但王爺胸口處的傷委實太深,老夫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同一時間,幾名侍衛正在審問雲姍姍。
事發之後,雲姍姍與那躲在暗處放箭傷人之人,都被這次隨同白千量趕回來的侍衛給抓捕了。
雲姍姍矢口否認暗中放箭之人與她有關,她當初逃離王府時身上什麼都沒帶,一文錢都沒有,哪裡還有錢去買通殺手來殺花蘿,要是有這些錢,她也犯不著親自動手殺花蘿洩恨了。
當時她是豁出去了,明白在殺了花蘿之後,她也活不成,那時她只想著只要能拖上花蘿一塊死,她就夠本了,但見到王爺中箭後,她被憤恨填滿的心緒一下子被嚇得清醒過來,這才後怕的驚惶起來。
她沒殺人,殺人的不是她。
至於那殺手,則在被捕時服毒自盡,任務失敗,唯有一死。
「他與你一同出現,也與你一起動手,不是你還能是誰?」侍衛厲聲質問。
雲姍姍辯解道:「真不是我,我沒錢可以買兇殺人……」說到這兒,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是她,那殺手定是她找來的!」
「你說的人是誰?」
「是鮑淑儀,當初就是她暗中放我逃走,還把我偷偷藏起來,也是她讓人把我帶來這裡刺殺花蘿,她定是擔心我殺不死花蘿,這才暗中買兇來殺她。」
先前在王府時,便是鮑淑儀告訴她,她之所以有這般淒慘的下場,都是花蘿一手造成的,是她在王爺跟前搬弄是非,編排了她的不是,才讓她失去王爺的寵愛,鮑淑儀還說,也是花蘿唆使那些姬妾和下人們嘲笑她、欺凌她。
所以她才如此憎恨她,把這一切都算到她頭上。
見雲姍姍供出了鮑淑儀,侍衛連忙將此事稟告花蘿,請示她該如何處置她們兩人。
看著傷重不醒的白千量,花蘿想起先前正是鮑淑儀要求她送她一程,後來在雲姍姍突然竄出來時,也是鮑淑儀拽著她的手讓她沒辦法躲開,之後白千量更為了救她而中箭,仔細回想起這一切,要說此事與鮑淑儀無關,她絕不相信。
她強忍住憤怒,命令道:「把鮑淑儀與雲姍姍關在一塊兒,派人將她們兩人所說的話全都記下來。」待侍衛退下後,她緊緊握住白千量的手,淚流不止的說:「王爺,求您一定要撐過去,別丟下我一個人。」
八日後,即將返回京城的前一夜,花蘿前來關押著鮑淑儀興雲姍姍的地牢。
一看見她,鮑淑儀從牢裡的另一頭爬了過來,抬起臉,虛弱的詢問:「王爺的傷勢如何了?」
此刻的她不再如昔日般溫雅娟秀,而是披頭散髮的一身狼狽,這幾日更被雲姍姍朝她臉上撓了好幾下,抓花了她的臉,還有先前被雲姍姍誤傷的臂膀,因沒有得到醫治,也蓄膿腫脹,令她這幾日一直發燒。
同關在一間牢裡的雲姍姍譏諷道:「哼,你自個兒都要活不成了,還有心情關心王爺的傷。」
她與鮑淑儀一樣披頭散髮,一臉髒污。她痛恨鮑淑儀先前煽動唆使她,才讓她落到如今這下場,因此這幾日來她沒少對她動手。
花蘿面無表情的看著鮑淑儀,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冷冷的問道:「你當初買兇原是想殺我,結果卻誤傷王爺,如今你可曾後悔?」
這幾日裡鮑淑儀與雲姍姍在牢裡所說的話,全都被她派的人偷偷給記了下來,包括對雲姍姍承認了買兇之事。
她數日前已將此事上稟,今日宮裡對兩人的處分已經下來了,同時九皇子白千熙也親自前來,要護送白千量回京。
鮑淑儀看向她的目光又嫉又恨。「後悔?你可知這一切全都是因你而起!當年我是因為你才被帶進王府,也是因為你才受到王爺的寵愛,更是因為你而失寵!」
多年來心中的怨恨,她不吐不快。「這些年來我甘願成為你的替身,我以為只要默默守著王爺,終有一天,會得到王爺的真心,可為何你要跟王爺相認?當初王爺以痣認人卻認錯了人,讓我連活著都成了一場笑話!」說完,她掩面痛哭,那哭聲悲切淒厲。
雲姍姍想起自個兒的遭遇,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花蘿默然的閉了閉眼,回頭朝跟隨在她身後的兩名宮女頷首示意。
兩名宮女上前,手裡各捧著一條白綾,其中一名宮女說道:「查雲氏與鮑氏品性不端、殘忍好妒,竟買兇欲殺奉王妃,而誤傷奉王,其心可惡,其罪當誅,奉皇后娘娘懿旨,賜白綾一條。」
聞言,鮑淑儀震愕的止住了哭泣。
雲姍姍則驚恐的看著宮女手中捧著的白綾,尖叫哭喊,「不,我不要死,我不想死!這件事全是鮑淑儀做的,是她,她才該死!」
兩名宮女在同來的侍衛協助下,上前執刑。
花蘿漠然的轉過身,走了出去。
或許她們兩人是有可憐之處,但當初即使在她備受白千量冷落,同時還遭到包括雲姍姍等姬妾的欺凌時,也不曾動過傷人的惡念,可她們卻在她得寵時,想置她於死地,種下惡因,便會得到惡果,這是她們該為自個兒的惡念所付出的代價。
第10章(2)
一年後,京城奉王府。
受了箭傷的白千量,雖然熬過來了,但卻一直昏迷不醒。
當初為了能讓他得到更良好的治療,他被送回了京城。在他返抵王府那日,太醫院派出的數名太醫已等在王府裡。
然而這一年來,無論太醫們用盡了多少的方法,始終無法喚醒他。
一早,在餵他飲下湯藥之後,花蘿例行為他按揉全身,虎子也在一旁幫忙按捏他的雙腳,以促使他氣血順暢。
半晌後,替他仔細蓋上被褥,花蘿對虎子吩咐道:「夫子差不多到了,你該過去了。」平日裡她要照顧白千量,無法再教導虎子,於是特地為他請來了個夫子,等到他十歲時,便能進太學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