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就有兩個大小姐搶著嫁給你,你隨便娶誰做老婆,還怕聽不夠吹捧的話啊!」她閒閒地道。
他聳聳肩。「未必這麼順利。」
「怎麼女人搶著肯定你,倒是你自已沒自信?福嫂的女兒該不會也是因為拜倒在你的長衫之下,想不開而自盡的吧?」
她不得不做此假設,忘我城民風純樸,自從袁皓玄建了晴天山莊,一切才有了些微改變,因為變化不大,都在細微之處,所以一般人不易察覺,可她注意到了。
他搖搖頭,「若以魅力而言,袁公子比我強,若以財勢來說,我更是落在袁公子之下,福嫂的女兒理當不可能因為得不到我的青睞而想不開。」
「你話中有話哦!」她說。
他趕緊撇清。「我沒有影射誰,請米姑娘莫胡猜。」他已嚇出一身冷汗。
「放心,真有什麼也不會拖你下水的。」
方赫聖不只沒錢,膽子更是小得可以,不過話說回來,膽小怕事的男人不會強出頭,不會爭強鬥勝,較有機會長命百歲,不失為優點之一。
「那福嫂是跟著袁公子從長安而來。」他說。
「你又在暗示什麼?」她興味地道。
他笑了笑。「沒有,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閒來無事,總喜歡觀察人。」
「聽說你的山水畫畫得不錯。」她隨口問道。
「那也不是我畫的,在長安時因為好面子,請人捉刀代筆。」他臉皮已厚,不怕人笑。
「你倒是很誠實。」她不像先前那麼討厭他了,畢竟誠實也是一種高貴情操。
「相傳來到忘我城的人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是不是真的?」他有些好奇。
米幻夷實話實說:「當然,這城的名字取作忘我,自然不可能沒有一點意義。」
「也就是說,這裡不是只有我為了躲債才逃到忘我城的?每個人都懷著一個或一個以上的秘密而來?」他一直想找人弄清楚這傳說的真偽。
「別問了,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她淡淡一笑。
想挖掘別人的過去?她沒那麼無聊扮長舌婦。
「也是,我可是找了許久,才找到忘我城的入口,你們的城門蓋得好隱密。」
「我看你是故意把袁皓玄兄妹給引進忘我城的吧?你不來這裡躲債,你的債主不會來,袁皓玄也不會來。」
「非也,非也,我的債主不是跟著我來的,他是跟著袁公子來的,袁公子先買下晴天山莊整修,蓋房子的師傅皆來自長安,我的債主是跟著那群師傅來的。」想來自己夠倒楣的,本以為躲在忘我城很安全,結果事與願違。
她理所當然地道:「袁皓玄也是為了躲人才到忘我城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袁公子行事作風低調,我又是他買下的奴僕,沒有資格過問他的私事。」
她沉吟片刻。「你的話我就是半信半疑,不知道為什麼,我之前把你看得太蠢、太簡單,可能是一項錯誤。」
他愣住。「不要吧,我可受不了。」
「你也聽說了,來忘我城的人一般來說都是為躲冤親債主而來,袁皓玄不可能例外。
他把晴天山莊整建得金碧輝煌,能有此大手筆,想必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再加上為了買一個男奴一出手就是四百兩黃金,如何不啟人疑竇?
※※※
米幻夷張開眼,觸目迎上袁皓冰不友善的瞪視。
「你怎能擅自進來我的房間?」她坐起身不高興的指責。
袁皓冰抽出身上的匕首,架在她的頸子上,威脅地道:「立刻離開晴天山莊,離開忘我城,否則你將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不好意思,由窗外的天候看來,明天應該會是個陰雨綿綿的天候,太陽自然不可能露臉。」
米幻夷出奇的冷靜,這個小妮子惡言警告,不許她纏著方赫聖,除了爭風吃醋之外,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怕方赫聖將一些已知的袁氏兄妹的秘密洩露予她,所以想殺人滅口。想不到自已以為天衣無縫的巧計,會讓她面臨險境。
「妳到底走不走?」袁皓冰又嚷道。
「走去哪裡?」
「回長安。」
米幻夷失笑出聲,看來不發頓脾氣凶這女人幾句,她還真以為她米幻夷是只病貓。
「晴天山莊昨天才死了福嫂的女兒,你再把我給殺了,恐怕全城的人會將你們袁家兄妹給轟出忘我城。」
「你信口開河。」
「袁小姐,我沒必要騙你,忘我城裡的百姓雖然都有一段不想提起的往事,可民風純樸,差不多已有二十多年未發生過血案,如果你們兄妹想被驅趕出城,就把我給殺了吧!」她笑著閉上星眸,算準了袁皓冰不敢殺她。
果不其然,她收起匕首,含怨帶怒地道:「你不能同我搶元配的位置。」
「真奇怪,方赫聖到底哪一點吸引你?」她真的很想知道,至少在幻丹口裡問不出所以然的問題,她想換個人弄明白。
「你自己不也被赫聖哥吸引嗎?」
「我可沒有你癡纏。」一輩子也不可能癡纏。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能讓出元配的位置?」
米幻夷噗哧一笑。「瞧你這副一往情深的模樣,真是眼熟,怎麼又是個沒出息的女人,你能不能有點骨氣,別丟我們女人的臉?」
「聽你這麼說,你好像並沒有很喜歡赫聖哥。」袁皓冰敏感的發現此點。
「喜歡一個人不是光用嘴巴說的。」她有點心虛。
「可是你連嘴巴都吝於說,如何證明你真的喜歡一個人?」她就做不來愛在心裡口難開。
「用行動啊!」
袁皓冰一臉疑惑。「什麼意思?」
「不明白?」
「我在長安時知道有些女人一輩子不曾開口對她的男人說過一句愛他的話,卻拚命替她的男人做許多事,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可是很少人能得到男人完整的愛,有些下場還很慘烈,所以我告訴自己,我不要做那樣的女人,太苦了。」
「你現下這樣一廂情願,難道不苦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