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
歐陽霆先是一愣,而後立刻明白她看見了什麼。
「看起來很可怕嗎?我倒是從來都沒親眼瞧過那傷口。」他的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這傷……怎麼來的?」尹巧兒忍不住問。
那傷痕看起來,像是曾被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入,而那位置……倘若刺得更深一點,說不定會貫穿他的心臟,不難想像當時有多凶險。
歐陽霆輕歎口氣,淡淡地提起多年前的往事。
「那是發生在我十歲那年的事情,有一回,我被一群人給擄走……」
當時的歐陽家,就己經是赫赫有名的富商巨賈,而身為歐陽家的長子,他自然成了惡人眼中的肥羊。
「當時你家人一定很擔心吧?」尹巧兒壁眉說道。
歐陽霆聞言卻笑了,笑聲透著一絲諷刺。
「當初,對方要求我爹娘將歐陽家的錢財與家業全部交出來,而我爹娘……毫不考慮地拒絕了。」
「什麼?!」尹巧兒震驚地倒抽口氣。
「對我爹娘來說,他們心裡最重要的就是歐陽家的財富與權勢,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這怎麼會?你是他們的兒子呀!」
歐陽霆冷冷一笑。「對他們來說,守護偌大的家業比什麼都重要。」早在那一刻起,他就己經認清了這一點。
第7章(2)
從小,他雖在富裕的家庭中長大,卻幾乎沒有感受過親情的溫暖,爹娘永遠忙於事業,有時候十天半個月還見不到一次面,所以坦白說,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深厚的親情可言。
聽了他的話,尹巧兒簡直難以相信,一顆心也仿拂狠狠地揪了起來,泛起難以言喻的疼痛。
「那……他們拒絕了,結果你……」
「當時我試圖逃跑,他們追了上來,從背後狠狠捅了我一刀,還將重傷昏迷的我扔棄在山谷裡,幸好剛好有人經過,這不救了我一命。」
尹巧兒掩住了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他當時才不過是個十歲大的孩子呀!竟然要承受這麼大的打擊和傷害,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那時我昏迷了許久,直到兩個月之後才有辦法返家。而從我重新踏入歐陽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心裡發誓,將來絕對不接掌家業,絕對不要像爹娘一樣,成為心中只有財富和權勢的人。」
「可是,你是歐陽家的長子,能不繼承家業嗎?」尹巧兒盯著他後背上的傷痕,心疼地問。
歐陽霆又是嘲諷地一笑。
「我雖然不能改變身為歐陽家長子的事實,但是我可以想法子讓他們非得換個繼承人不可。」
非得換繼承人不可?尹巧兒愣了愣,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莫非……你是故意假扮成風流浪蕩子的模樣,想讓你爹娘對你失望,不敢將偌大的家業交到你的手中?」
歐陽霆笑了,這一回是發自內心的微笑,對於她的聰穎感到讚賞。
「糟糕,這會兒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是不是該考慮殺人滅口呢?」他開玩笑地說。
本以為她會立刻氣憤地嚷嚷起來,可身後卻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他疑惑地回頭,不料卻赫然看見她掉淚的模樣。
「你……」
尹巧兒羞窘地趕緊擦掉眼淚,然而眼角的淚水才剛拭去,晶瑩的淚珠又控制不住地自眼眶淌落。
她只要一想到他過去的遭遇,想到他心裡承受的痛苦,就心疼得忍不住猛掉眼淚。
歐陽霆凝望著她帶淚的容顏,黑眸泛著溫柔而熾熱的光芒。
「這眼淚……是為我而掉的嗎?」他的心裡感動極了。
過去,就連他親生爹娘都不曾這樣關心、在乎過他,而她卻為了他而落淚。那一穎穎淚珠,仿拂滴在他的心上,烙下了難以抹滅的印記。
歐陽霆輕撫著她的臉,用指尖揩去她的眼淚,見一穎穎淚珠又滑落,他索性低頭吻去她的淚水。
他親暖的舉動,讓尹巧兒的俏臉瞬間燙紅,也霎時止住了哭泣。
她伸出手,抵著他的胸膛,還猶豫著該不該將他推開時,他的吻就順著她的淚痕而下,最後吻住了她的唇。
當兩人的唇片相貼,尹巧兒的思緒瞬間陷入極度的混亂,腦子裡亂哄哄的,完全不能思考。
當他火熱的舌輕輕描繪她的唇兒時,她仿拂受了蠱惑似的,為他分開紅唇,任由他更進一步的掠奪。
兩人舌瓣交纏,溫存的吮吻,直到尹巧兒快喘不過氣了,歐陽霆才終於鬆開了她的唇。
望著她殷紅的唇瓣和染上紅暈的芙蓉嬌顏,歐陽霆忽然又笑了。
「你……笑什麼?」
「我在笑……我爹娘一直希望我娶個門當戶對,能夠對家業有幫助的女子為妻,倘若他們知道我想要娶你這樣的女子,肯定會氣得七竅生煙。」
尹巧兒一僵,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
「胡說什麼!婚姻大事,豈能隨便亂開玩笑?」她瞪了他一眼。
「是啊。」歐陽霆點頭附和,黑眸緊緊地鎖住她的眼。「婚姻大事,是不能隨便拿來開玩笑的。」
這世上不可能再有另一個女人,如此觸動他的心。
起初,是她動不動就對他怒目相視的嗆辣脾氣,讓他覺得有趣;後來,是她的善良與率真,深深吸引了他。
她不夠溫柔,卻絕對善良;她不夠嫵媚,卻絕對真誠。
就算她在別人的眼中完全不是個溢婉賢淑、端莊優雅的好妻子人選,但是在他的心裡,她就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珍寶。
他想要她,要她成為他的女人、他的妻子,想要她永遠留在他的身邊!
歐陽霆認真而灼熱的目光,讓尹巧兒的心跳驀地變得狂亂雙頰染上了羞澀的紅暈,而那模樣讓她看起來更加嬌媚誘人,也讓歐陽霆忍不住低下頭,再度吻住他的唇。
他溫柔地吻著她,這個吻比剛才更深、更火熱,而他的大掌也開始在她的身上游移撩撥。
他放肆的舉動,讓尹巧兒的心跳加快、呼息急促,腦中雖然暈暈然的,卻仍隱約意識到他想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