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借種醫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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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夏侯歆別開臉,低啞命令,「太鬥,將她帶走!」

  門板咿呀地推開,刮進了房外的風雨,太斗徐步踏進房內來到連若華面前。「連姑娘,走吧。」

  連若華點頭,起身時卻踉蹌了下,太斗趕忙出手扶住她。

  「連姑娘不要緊吧?」太斗發問,夏侯歆微微回頭望去。

  「不要緊。」她面無表情地道,掙開了太斗的手。「我可以自己走。」

  她挪動著僵硬的雙腳,抬眼望著夏侯歆,緩緩地揚開笑。「拜別王爺。」

  夏侯歆身形動了下,她卻已經別開臉,往門口走去。

  「華姊……」一直守在門外的采織早已經淚流滿面。「華姊,太斗哥要帶你去哪?你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連若華笑了笑,頭也沒回地說:「王爺,采織是無辜的,往後我不在了,可否代我照料她?」

  「本王會將她留在易水樓。」

  「多謝王爺。」她吁了口氣,放心了。「采織,往後你就在這兒待下,不會有事的,還有,我不會回來了。」

  「華姊……」采織揪著她,不住地看向房裡的夏侯歆。

  方纔他們的對話她有聽沒有懂,她不知道為什麼王爺認定華姊背叛他,更不懂為何太斗要帶她走。

  連若華輕輕拉開她的手,踏進雨中。

  太斗見狀,忙喊道:「采織,還不替你家主子拿把傘!」

  「喔!」采織想拿傘,卻又一頓,頹喪地哭了起來。「我不知道傘在哪,這裡是易水樓,不是咱們的家……」

  太斗聞言,只能快步追上連若華,褪下外袍遮在她的頭頂上。

  夏侯歆走到門口向外看,淚水模糊了她的身影,他想留下她,他可以為她想盡辦法,但她卻不開口……

  「為什麼不求我?」他啞聲低問。

  淚流滿面的采織回過頭,面有怨懟地道:「王爺,華姊不會求你的!我說過,華姊一直是個對生死無感的人,華姊甚至是不想活的……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們不如留在齊天城,華姊說過就那樣平平淡淡一生,湊合著也是活!」

  夏侯歆愣了下,想起初相遇時,采織就說過她是個對生死無感的人……她如果要在他面前作戲,犯不著也在采織面前作戲,她……

  不再細想,他踏進滂沱大雨裡追上她的腳步,但她卻一直沒有回頭,彷彿她對這天地間一切本無眷戀,是他強求她才留……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還是說她真是無意報復,但是卻被捲入其中?

  走到易水樓後門,眼見太斗要牽著她上馬車,他才放聲問:「連若華,本王問你,你是不是被計誘去了金招客棧,是不是有不能說的苦衷?」

  連若華怔了下,笑著勾起唇角。「沒有。」而後上了馬車,沒有多給他一眼。

  太斗為免夏侯歆反悔,立刻要禁衛駕離馬車。

  眼見馬車愈離愈遠,他不禁放聲罵道:「連若華,你怎能辜負我?!」

  「王爺,若華沒有辜負王爺。」

  身後微弱的聲音教夏侯歆猛地回頭,就見申仲隱被幾名禁衛押跪在地上,雙手被綁在身後,渾身早已濕透。

  「你為什麼還在這裡?」他微瞇起眼。

  「我請太斗讓我在這兒等王爺,因為我有幾句話非跟王爺說不可。」

  「你還想說什麼?」

  「王爺可相信移魂一說?」他突道。

  「移魂?」

  「若華……不是姬華,當初攝政王王府上下全被賜了毒酒,而我因為自幼受姬華相助許多,所以冒險溜進王府將姬華帶出,然而半路上她就沒了呼息,可我沒放棄,縱馬出了京城,投宿客棧時持續灌著她喝解毒湯,之後……她突然吐了口毒血,活了過來。」

  夏侯歆不禁怔住。是啊,當初賜的鴆毒,毒發極為迅速,一刻鐘內就能奪人命,她如何還能活著?

  「她醒後,雙眼清明,神色淡漠,我覺得古怪便問她姓名,她卻道她是連若華,我嚇了一跳,後來在旁觀察她,她壓根不像姬華,她的性情極淡,對任何事沒有好惡,我便以救她為由,帶著她前往齊天城想避開京城的紛擾,沒想到她竟會制餅,甚至在齊天城發生洪災時隨我道救人,她不懼屍體,能判斷死亡之由……王爺,姬華是個養在深閨的小姑娘,是個從一出生就注定成為棋子的姑娘,豈可能懂得這麼多。」

  夏侯歆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想起宮宴失火,她竟能分析是雷打中了樹著火,因而揭穿大哥設下的局……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姑娘不可能恁地沉穩推斷,但如果她不是姬華,她又怎麼會知道少敏?

  他以為少敏是夏侯決派進宮的探子,以往也許待過攝政王府,兩人相識不無可能,但如果她不是姬華,她和少敏如何相識?

  「她為何不告訴本王,為何什麼都不說?!」他惱道。

  「王爺,若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要她怎麼說?一進宮她就遇到姬榮顯,姬榮顯為求自保,必定得利用她脫罪,所以才會設陷嫁禍她,我可以進宮作證,只求王爺相信。」

  夏侯歆聞言,看了他一眼。「你作證是沒有用的,姬榮顯多的是狡辯的理由,眼前能救她的,只有——」他頓了下,隨即朝守在申仲隱身後的禁衛喊道:「立刻備馬車,本王要進宮!」

  「卑職遵命。」

  華平殿上,連若華冷得直打哆嗦,明明已是仲夏,但這殿上卻有股寒意,凍得她不住地顫抖。

  「連若華……姬華,朕該喚你姬華才是。」龍椅上的夏侯歡臉色寒鷙地道。

  連若華沒有吭聲亦無抬眼,只是靜靜地等候裁決。她唯一不解的是,怎會是在這大殿上候審,甚至還有文武百官在列。

  「姬華,你可知罪?」夏侯歡垂眸望著她。

  連若華想了下,深吸口氣道:「知罪。」

  她話一出口,別說百官嘩然,就連夏侯歡也微疑地瞇起眼。

  這認罪也認得未免太痛快了?一個姑娘家,這般氣度……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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