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累了……想不起來。」完了完了!這些末微小事晏蒔青根本沒告訴她,她除了模仿鳳梓的習性動作、成天覽讀關乎四靈諸國的書冊,以及模仿鳳梓的字跡以外,其餘的實在不清楚呀。
見她眼露幾分慌意,彥鈞侯唇上彎開一抹明顯的揮笑。「這些事情,身為神女豈可能不知?」
葉淺綠的心倏沉,作勢要起身離開,彥鈞侯卻上前一大步,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只能再坐回位子上。
這個彥鈞侯莫非知道了些什麼?不可能呀,他前段日子出使麒麟國,不在宮中,又是怎麼知道鳳梓的情形?
白鳳國中,除了覬覦王位的薛氏父女,究竟還有多少人想謀害天真的鳳梓?
「愛卿若是無要事,孤想回寢殿歇息……」
彥鈞侯瞇眼揮笑,文不對題的兀自言道:「下臣此趟出使麒麟國,麒麟國皇帝派出太子接應下臣,下臣透過麒麟國太子才知道,原來他也是乾坤老人的門徒,與晏國師乃是同門……」
葉淺綠頻嚥唾沫,心生驚悸,想大聲喊來冰心、洛月,卻又怕會在彥鈞侯面前露出半點蛛絲馬跡。
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繼續裝癡扮傻,不動聲色地聽他說下去。
「麒麟國太子告訴下臣,就在不久之前,麒麟國的鎮國之寶——麒麟玉不翼而飛,初步研判是遭人盜走。」
四靈大地上眾所周知,驪龍國盛產芳草,白鳳國多珍果穀麥,至於麒麟國,則是盛產玉石。
「喔,麒麟玉有何玄妙之處?」葉淺綠佯裝不解的問。
「據太子說法,這塊麒麟玉可以使死屍還生,更可以召喚活人生魂,除此之外還有一說,麒麟玉本是完整一塊,但如果將它一分為二,受到召喚的靈魂便再也不能返回原本的肉體。」
彥鈞侯話一落,葉淺綠的心狂跳不止,分放在腿上的雙手不由得輕顫起來。
「算算時間點,還真是湊巧,麒麟玉遭人盜走後不久,原本命懸一線的神女便在國師的悉心照料下轉險為夷,怎麼想都讓人覺得奇怪。」
數滴冷汗從葉淺綠發涼的後頸滴下,落入了衣領之內,她雙眼放空,盡可能地不讓自己面色發白。
見她傻笑不答,彥鈞侯又道:「太子還有驚人之語,就不知神女敢不敢聽下臣稟告?」
「愛卿直說無妨。」葉淺綠裝出壓根聽不懂他話的憨態道。
彥鈞侯眼露精光,笑容可見咄咄逼人之狠展。
「太子身為乾坤老人的門徒,對於星相也略懂一二,他說,前不久,屬於白凰國命星的星子曾經短暫殞滅,卻又在五日之後驟亮,更巧的是,麒麟玉便是在那五日之內被盜。」
「愛卿所言,又與孤何關?」這下可好,先來了個薛晴,後又來了個彥鈞侯,他們一個個都起了疑心,現在還握緊了證據,想逼她露出馬腳。
「下臣接下來的言語若有大不敬,還請神女赦罪。」彥鈞侯惺惺作態的一揖,葉淺綠卻是起了滿身疙瘩。
「太子說,真正的神女已死,如今的神女是國師操縱的活人傀儡,那塊麒麟玉便是國師所盜。」
「胡、胡扯!孤的身子好得很,愛卿莫再胡言亂語,快快退下!」葉淺綠倉皇命令道。
豈料,彥鈞侯忽然一把抓住她揚高的皓腕,目光如刃刺骨,一時失了防備的她冷不防瑟縮了一下。
「你、你想造反不成?」心下雖慌亂無序,她臉上仍是故作鎮定。
「你真的是神女嗎?」彥鈞侯冷問。
「孤當然是千真萬確的……」
「是嗎?」彥鈞侯眼微瞇,緊瞅著她被繡花衣領掩住的雪白頸子,目光試圖找尋什麼似的來回梭巡。
太子曾言,如果神女真讓晏蒔青動了手腳,麒麟玉肯定在她身上。
驚覺彥鈞侯的眼神探向她的衣領,葉淺綠心一驚,掙扎大叫。「你快放手!再這樣抓著孤,小心孤治你大罪!」
「莫再偽裝了!只要讓我找著了放在你身上的麒麟玉,就能證明你不是原本的神女!」
聽得此話,葉淺綠驀然想起,自她靈魂穿越附在鳳梓身上,便一直有塊剔透墨黑的靈玉繫在頸上,莫非那便是彥鈞侯口中的麒麟玉?
眼看彥鈞侯的手朝她衣領探過來,突然,貼在胸口處的那塊墨玉迸出灼燙熱意,她的心霎時劇烈絞痛起來。
又來了……每當她深入思索某些事,心口便會莫名的灼痛,好似這些事情與她有某種玄妙的關聯,可是,這些事又和她有什麼關聯呢?她終究只是個過路客,並不屬於四靈大地呀……
第5章(1)
看著神女突然捂著胸口,神情痛苦,彥鈞侯雖然心生懷疑,卻也不免有些擔心,當即頓住了手勢。
估量片刻,發覺她非是裝病,而是真的疼痛難耐,彥鈞侯假意攙扶,實則欲近前探查。「神女……發生何事了?」
此時,書房的門陡然開啟。
晏蒔青面色不善的快步走進來,腰上帶劍的玄武沒有遵守近神女之身不得帶武器的宮規,寸步不離的緊跟在後。
像是背後告狀被逮個正著,前一刻神情狠戾的彥鈞侯面上顯露了心虛之色,急嚷道:「神女在此,豈能帶劍面聖!晏國師,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晏蒔青眼神一凜,如桃花般的俊顏覆蓋著寒冰般的冷意。
「彥鈞侯,你受到麒麟國太子的指使,意圖對神女不利,真正想造反的人,應該是你。」
話一落,站在晏蒔青身後一側的玄武已經長劍出鞘,森寒的劍輝閃刺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上回痛得可怕的心絞突然又犯,葉淺綠痛不欲生的捂著胸口,感覺靈魂好像快脫離鳳梓的身體,但是卻又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壓回。
記得晏蒔青好似曾經說過,畢竟身體與靈魂互不相屬,時間一久,必定會產生靈魂與身體互相排斥的症狀,但她萬萬沒想到,這種症狀竟然如此強烈!
「好痛!晏蒔青……我快痛死了!」她低嚷,靈魂與身體好像快被劈開,一分為二,視線也跟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