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薔薇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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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這麼快她的飯碗已經有人搶著要了?而且一請就請了兩位。

  「你終於熬出頭了,這四年來,我們都不知道你和南醫師有一段那麼浪漫的邂逅,你還真沉得住氣,不過我們全猜想你們之間一定有過什麼誤會,不然南醫師怎會捨得讓你這麼辛苦的做這些粗活。」

  傑克森太太人長得福福泰泰的,心地非常好。辛晏然很幸運,到目前為止沒有人對她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奇遇冷嘲熱諷過;大多相信了南諾言編的故事,說什麼她是他在巴里島旅遊時遇上的小精靈,他們一見鍾情,諸如此類……

  「是我太任性了,跟他打賭,說我可以一貧如洗的過日子,因為不服輸,才會繞了這麼一大圈。」

  「不要緊,結果還是好的不是嗎?天父會祝福你們。」

  傑克森太太拍了拍她的肩膀,哼著法國民謠輕快的離去。

  愉快的氣氛同時也感染了辛晏然,她心裡不自禁地想著,是否屬於她的新人生已經開始了。嫁給南諾言代表脫離貧窮,這是她不敢有的美夢;事實上她並非渴望過著富有的生活,她要求的只是一個普通平凡安定的生活,這應該不算是幻想吧!

  她走進廚房,看著井然有序的廚具,還真的不太習慣這一切。若是平日,這些工作是她分內之事,差不多從每天睜開眼睛開始,忙碌兩個子就開始伴隨著她。

  她推開烘乾機的門,拿起杯子倒了爐上的咖啡悠閒地喝著,她從未像此刻般清閒。突地,一片漆黑罩頂而來,一陣暈眩感讓她失去知覺……

  外面風聲怒吼,雨勢傾盆,南諾言坐在窗欞上看著外頭的狂風暴雨。

  他的襯衫敞開,臉上佈滿憔悴,眼裡的紅絲來自於睡眠不足。

  她走了,一聲不響、不留痕跡的走了。他有能力將一名子癇症的孕婦從鬼門關救回來,卻沒有能力留住他的新婚妻子,好諷刺啊!

  她真的這麼討厭他嗎?在他對她做了那件事後,她邊立即在他眼前消失。

  早上,他還興沖沖地請了地產仲介為他介紹巴黎待售的華宅,準備安置他未來的夢想,構築他的新家;他帶著感恩的心情慶幸得此天賜良緣,而她竟然如此殘忍地對待他。若她真的對他無情意,又為何隨身戴著四年前他贈予她的寶石項煉——薔薇新娘!她大可將它變賣,他記得當年買下它時所費不貲。

  他提著簡單的行李,經過護理站時和珊珊點頭示意,然後離開了巴黎。

  一九九六年聖誕前夕

  辛晏然一早醒來,發現外頭飄著細雪,今年巴黎的第一場雪開始下了,外面街上被白雪妝點得美極了,像是灑上銀白的胭脂。

  來到這裡已一年多,直到半年前,她才知道自己人仍在巴黎,被囚禁在一間精神病院裡,一個人在不到兩坪大的斗室裡,身不由己的看著日昇日落。

  剛來時,她對每一個她難得一見的法國醫療人員解釋她的際遇,告訴每一個人她是正常人,不是什麼精神病患,卻沒有人肯相信她。

  這半年來,她得到可以每日下午到花園散心曬太陽的機會,雖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多分鐘,但彌足珍貴。

  冬雪開始下了,或許難得的而是分鐘自由又將被剝奪。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怎會被迷昏送到這裡來?又是誰想害她?

  在這裡,寂寞地想了一百遍也想不出答案。是諾言嗎?那個她在不得已的情形之下所嫁的男人。她的眼淚早已流乾,問號還是解不開。

  房門這時被打開,是醫生例行的巡房;今天應該輪到艾德醫生來和他們這些精神病患對話。艾德很喜歡笑,人也很和氣,每回來看她時都會帶幾本書來給她解悶。

  「晏然,今天早上心情好不好?」他坐在床旁的椅子上。

  辛晏然縮在床角,蜷縮成蝦米狀。她本來就不胖,現在更瘦了,而且食慾很差,一天只吃得下兩餐。「為什麼沒有人肯相信我是正常人?」她張著大眼看著艾德,希望他能大發慈悲相信她說的話。

  「因為送你進來的人提供了他從前就醫時留下的完整病歷報告,那些資料足以證實你從十歲開始便得了精神官能症。別在鑽牛角尖了,好好待在這裡接受治療。」

  「送我來的人?是誰送我來的?」

  「你的丈夫啊,你不記得了嗎?」艾德搖搖頭,很同情她不記得自己的丈夫。

  「我的丈夫!?」諾言嗎?

  「是啊!不過他也只來過那一次,然後就沒再來過,我想——或許他有可能再婚了。不過不要太難過,你只要好好休養,出院後再找個好男人過一生。」

  艾德看著晏然。她真的好瘦小,可是卻有著傾城的美貌。她的皮膚很好,就像嬰兒的皮膚,真可惜她是個精神病患,不然又該是個讓男人爭相疼惜的女人。

  「能說說他長什麼樣子嗎?」她試探地問。

  「誰?」艾德回過神。

  「我的丈夫。」

  「哦——印象已經有點模糊,畢竟只見過他一次。他的個頭不高,大約只有五尺兩寸,看起來像阿拉伯人。」艾德回憶道。

  「他不是我的丈夫。」辛晏然幽幽地道,心裡頓時鬆了口氣。知道不是南諾言絕情至極地將她送來這裡,她好滿足、好欣慰,然後開始落淚。

  「不是你丈夫!?那他是誰?」艾德半信半疑地看著她。

  「我也不知道,我才結婚一天,只記得我第二天早上在廚房時突然感到一陣暈眩,後來就不省人事,卻在這張床上醒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會這樣?」艾德小心翼翼地分辨著她說的話,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一名精神病患說的話,他怕這又是另一場語無倫次的言語陷阱。

  「你的丈夫呢?叫什麼名字?」艾德好奇的問。

  她猶豫著是否要告訴他。算了,再壞的處境也不會比被莫名其妙的關在這裡壞了。「我的丈夫是阿德烈家族的南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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