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你,咯……你是抓癢還是呵癢呀!放、放手,我癢……」好癢,癢得她想笑。
看她笑得花枝亂顫,他有些無奈,「想想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要笑一整晚嗎?」
戛然一止,她不笑了,「齊家哥哥……」很委屈的小貓叫聲。
「是亞林哥哥。」他糾正著,其實他更喜歡聽她喊一聲夫君。
等了她三年,齊亞林想成親了。
一開始只是不想把她讓給別人,如果被賀重華這種畜牲糟蹋,還不如把她放在自己的羽翼下,至少他不會傷害她,只會一如往昔的疼她、寵她、放任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只是後來他的心慢慢地偏了,對她越來越看重,直到這丫頭成為他的心,他才驚覺情根深種。
不想再等待了,想迫不及待想把讓成他的,在這個權勢大過天的京城中,她的容貌很容易引起注目,這樣他必須花費更多的心思才能守住她,那些滿地想叼肉的狼群太危險了。
齊亞林突生悔意覺得太早帶她進京,應該等到她過門後夫妻倆再一起定居京城,不該因為捨不得和她分開太久,看她依依不捨的神情就一時腦熱,衝動地帶上她。
「齊家哥哥是你,亞林哥哥也是你,有什麼差別嗎?」她不曉得他在計較什麼,在她看來兩個都一樣。
「聽起來舒坦。」他無恥地說著。
雲傲月無語,果然男人的想法很奇怪,無法理解。
李新停下馬車,問道:「少爺,到了,是這裡嗎?」門口有兩棵約高十尺的金桂,有百年了吧!
「看到桂花了嗎?」
「看到了。」高出圍牆甚多。
「那就是了。」是小月兒用賣藥的錢買的大宅子。
雲傲月懶得問這主僕兩人怎麼知曉她買的宅子在何處,她自個都沒來過,只是很認命的丟出大門鑰匙,讓李新去開門。
「哎呀,鄰居,你們終於來了,我還以為隔壁是鬼屋呢,正想請個法師來驅邪,原來真的有人住呀!我可以省下這筆銀子,找幾個工人修修我家的牆了……」
咦?這聲音,這聲音……聽起來好耳熟。
驟然坐起的雲傲月的柳眉輕蹙,想著自己到底在哪裡聽過。
「怎麼了?」
「齊……亞林哥哥,你不覺得我們的街坊鄰居似乎……太過熱情了。」她原本想說似曾相識,臨時又改了口。
聞言,齊亞林神色略微一凝,「別理他,照做我們的事,京城不比安康,這兒怪人多。」
「我聽到了,齊解元,背後議人長短有失君子之風。」說他怪,到底誰怪,鬼鬼祟祟的裝模作樣。
呃,那人喊的是……雲傲月問:「亞林哥哥,他認識你?」解元老爺可以有很多個,但姓齊……說巧也未免太巧了,一副「我和你很熟」的語氣,叫人不得不猜測。
「這年頭想趁機攀交情的人多得是,你謹慎點,別上當,來,我扶你上車。」一來就遇到這個人,不吉。
「你這人過河拆橋呀!什麼叫趁機攀交情,我和你是什麼關係,需要攀嗎?」哼!齊亞林這廝竟然翻臉不認人。
一下車,雲傲月就瞧見穿了一身花團錦簇的男人,綠王冠、掐花彩繡雲紋袖邊的紫紅色外袍,腰上繫著一指寬的金腰帶,腰帶上別著……鐵算盤,而不是書生常佩戴的碧綠玉珮?
「亞林哥哥,他長得好像大有書鋪的蘇老闆。」蘇老闆有孿生兄弟嗎?
來者一聽,差點趴倒在地,內心直呼,眼盲呀眼盲。他道:「什麼叫好像,我本來就是蘇萬里,你再認認!」他這般風流倜儻,高大威武,渾身散發書卷味,怎麼會有人認不出他來。
她不解地問:「蘇老闆怎麼來了?」他剛才說是鄰居,難道他也遷居京城。
「兩件事。」他比出兩根指頭。
「喔。」雲傲月一點也不想問,但是人來熟的蘇萬里卻自顧自的滔滔不絕,好像我就是你親家似的——
「一來開分鋪,也叫大有書鋪。」書鋪照開,要賺錢嘛,沒有銀子難過日子呀。
嗯,很合理。她犯困地一點頭。
「二來考科舉。」他也是號人物呢!
嗯,今年有不少人來……驀地,她一下子驚醒了,露出驚嚇的表情,「什麼,你是舉人?!」
蘇萬里看著她難以置信的神情,頓時心情大壞,氣得跳腳,「你那是什麼表情呀!那日放榜你沒去看榜單嗎?七十二名,就比齊解元差上那麼一點點而已,我們是同科。」
「他……真的考上了?」不會是同名之誤吧?
齊亞林輕輕將她嚇掉的下巴往上推,「海納百川,什麼魚都有,別太驚訝,我看你累得慌,先進宅子。」
「嗯。」她沒有異議的接受安排,真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一個話癆住隔壁,叫人怎麼活呀!
考慮換宅子的雲傲月認真的想著,渾然不覺得身後的兩個男人眼神交會,意味深遠,透著一抹幽光。
第8章(1)
「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燭火搖曳的暗室裡,一張圓桌,幾個櫃子,博古架上擺放了各種的小珍品,有前朝的青花瓷碗、田黃玉麒麟、八角刻太極圖形的紙鎮、一對外邦進貢的琉璃長頸天鵝……
幾個男人圍坐在圓桌旁,面前各擺了一杯茶、幾盤精緻可口的糕點,燭光映出一張張凝重的面容。
「不怎麼樣呀,缺人缺糧缺銀子,我的爺呀!什麼都沒有,叫我怎麼辦事,您不給牛吃草,牛哪動得了。」
坐在上位的錦衣男子聞言笑了,「小蘇呀,你這話就不地道了,不是缺人缺糧缺銀子,我怎會找上你?你是這方面的能人,捨你其誰,放著你不用才真是什麼都缺。」蘇萬里是搞財務的好手,應該放在戶部。
一聽這種話,他就炸毛了,伸手直指身旁的齊亞林,「為什麼不找他?他才是老奸巨猾,什麼都不做,只出一張嘴,累死累活的都是我這頭老牛,你們太狠了吧!聯手坑我,簡直黑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