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指的他冷冷一瞟,「有看過自己搬磚的宰相嗎?沒腦子的人就只能做些勞力活。」不然活著也是廢物。
「聽聽,他就是這麼役使我的,把我當成他家的家奴使喚,一下子要我開舖子,一下子拿我哄女人,好不容易在安康城紮下根,他又要我連根拔起搬家,你們說這是人嗎?根本是來自地府的惡鬼!」他深受其害。
眾人聽了他胡鬧的話都笑了,唯有齊亞林動也不動的冷哼,「你不是做得很快活嗎。」天生奴才命。
「那倒也是,銀子從我手上嘩啦啦的流過,那感覺真是他大娘的——」蘇萬里忽然聽到一聲輕咳,往下的話悉數消音,錯愕自己的話怎麼被帶偏了,不是在開批判大會嗎?他是要來一吐多年怨氣的。
齊亞林嫌棄的冷眸一瞇。「是我安排的沒錯,他就是管銀子的錢袋子,人要用在該用的地方,物盡其用,別
浪費了。」人才、庸才,用過才曉得,用對了地方是助力,反之則是遭人嫌的拖油瓶。
錦衣男認同地點頭,「這倒是,瞧他一聽見銀子就眉開眼笑,愷之高見,高瞻遠矚,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本性。」愷之是齊亞林的字,小蘇愛財卻不貪財,興趣是數銀子,只要四周堆滿銀錁子,飯不吃都行。
「喂,我還在,別當我的面說我是錢奴才,太傷感情了。」他愛財礙了誰?不偷不搶,賺的銀子還得分人。
「你不要錢?」齊亞林一揚眉。
「要。」蘇萬里沒骨氣的一應,銀子是他祖宗,不怕祠堂小,就怕請不來,一整排的牌位看來多舒心。
錦衣男子因兩人百無禁忌的對話笑了,「愷之,你直接來當我的幕僚,和舉太辛苦了,一年一年的熬資歷,等你熬出頭,人也老了,我捨不得看你被那些老傢伙。」
齊亞林淺笑回應,「殿下,您口中的老傢伙是翰林院的學士,他們聽了您的話可是會哭的。」老臣要安撫,穩定江山。
錦衣男子呵呵低笑,「不就是一群自以為有學問的老頭子,哭了我給他們遞帕子,你說有幾人敢接?」
「殿下別忘了便是這些人將您推上位的,就因為他們迂腐,不知變通,墨守成規,才能造就今晶的您。」居功甚偉。
皇上也會被人逼的,並非無所不能,他得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無法隨心所欲的但憑一時喜好,立儲尤是如此。
「嗯哼,我倒是欠了他們人情。」星對這幾個老頭子好一點,別太壓搾他們,恩蔭子孫。
欠了人情的男子叫蕭元昊,蕭是國姓,他是大皇子,同時也是剛獲正名的太子,皇后嫡出。
立嫡、立長,他都全了,本該理所當然的成為太子,可是皇上、皇后感情淡薄,兩人雖是少年夫妻,關係卻不如想像的好,反倒是晚了一年進宮的程貴妃榮受帝寵,二十餘年來仍聖寵不衰。
程貴妃是少見的美人,姿色過人,容貌艷麗,身材妖嬈又嫵媚多嬌,嗓音嬌軟得讓男人一聽就軟了腰骨。進入後宮的女人沒有一人不擅使心計,她更是個中好手,把皇上迷得差點變成昏君。
皇上就愛她在身下發出宛轉的嬌吟,美妙似天籟,一夜數回不知疲累,渾身之力盡使在她身上,迷戀得不可自拔,只差沒廢後立她為新後。
好在他還有理智,加上一班大臣勸置,這才維持正統,沒亂了朝綱,皇后仍母儀天下。
不過皇上對他的下一代就有了明顯的偏心,特別偏愛程貴妃所生的一子一女,也就是三皇子蕭元裕和宜城公主蕭佩玉,甚至有意立蕭元裕為太子,跳過嫡出正統,以「庶」充嫡。
可想歸想,還是有扯後腿的人讓皇上的打算落空,齊亞林等人便是蕭元昊暗處的一支奇兵,是他的親信,更是攻無不克的羽翼,從多年前就開始籌謀,助他登上太子之位。
「至少我敢接,但殿下放心,您看不到我哭。」狂言出自齊亞林之口,意思是贏家只會笑,一路笑下去。他狂妄地認為不會輸,只要掌握住人心。
人心多變,百姓才不管當朝皇上是誰,他們只要吃飽喝足,不打仗,豐衣足食的生活不變動就好。
「哈哈!大話,要是你家小娘子不要你,我看你哭不哭。」老受冤枉氣的蘇萬里不免嘲諷兩句,幾乎毫無弱點的好友就只有一個致命傷,那就是他守得死緊的雲傲月。
聞言,齊亞林目光冷銳的一掃,「日後你頭疼腦熱就別翻牆來偷藥,我報官捉賊。」
蘇萬里身子一抖,寒意鑽進骨頭裡了,連忙討饒,「什麼偷,真不文雅,是借,你家小娘子太好客了,我一開口她就拿了七、八瓶瓷瓶給我,讓我盡量用沒關係,用完了還有。」真是好人呀!人美心善,救苦救難的活
菩薩,可惜運氣不好,攤上了這麼一個活閻王,陰狠毒辣,陰險狡詐,陰氣森森,陰到把人也給陰了,隱藏陰冷的性情拐了人家小姑娘,怕人來搶還早早定下,實在心黑。
「你給錢了嗎?」他們之間的交情還沒好到有通財之義。
一說到銀子,就跟刨蘇萬里的肉似的,倏地跳起來,「你要不要臉呀!鄰居往來借點蔥呀、醬酒什麼的實屬平常,有誰真的還過了,拿你幾瓶藥好意思伸手,你怎麼不去搶!」
「就搶你。」他是他們的大金庫。
「要錢沒有,這些是留給殿下幹大事的,你一文錢也別想要,是吧,殿下,咱們撈錢不易,還得瞞著眾人耳目,能省就省,我那裡還有幾瓶藥,拿一半孝敬您。」給了太子至少還有回報,他日大事底定,高官厚祿跑不掉,若是給小氣的齊某人,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看他逗趣的滑稽表情,蕭元昊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要你的藥何用,宮裡的太醫哪一位不是杏林好手,我要有個『頭疼腦熱』,宮人一招便來了十多位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