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不習慣使用愛,這個字對她來說太沉重。
「『沒有無動於衷』,對我而言那像是餐前酒,只能用來安慰我飢渴的心。」
「許多女人愛你,應該不差我一個。」她姿態有點高傲。
「你愛過人嗎?或者我應該問你,你愛過淺野川流嗎?」南諾風實在不該向死去的人挑戰,這像是過了保存期限的酸醋,早該丟掉了。
她沉默地搖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淺野川流到底是不是性無能?他怎麼可能與你同床共枕而不碰你?」淺野川流的心態不是他所能瞭解的。
「我想……他不是性無能,只是對我沒有興趣罷了。」她低語,要承認自己的前夫另有所屬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我不相信有那麼一個男人,美女妻子當前還能清心寡慾,除非他根本不愛女人。」南諾風大膽假設。
姚鏡桐怔了一下,這是她所不曾懷疑的,但她說了不同的答案。「不,就我所知,川流有位住在瑞士的情人,因為父母反對而分隔兩地。」
「是嗎?那麼川流先生死後,他的瑞士情人可曾回日本弔唁過嗎?」
姚鏡桐想了想後搖頭。
「這就是羅!相愛的兩人怎會不聞不問至此?」
「你在懷疑什麼?」
「我懷疑世上根本沒有這樣一個為淺野癡情的女子,你們的婚姻甚至有可能是一場大騙局。」
第十章
第十章
南諾風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看報紙,像個幸福家庭的幸福男主人。
姚鏡桐正收拾著翻譯好的俄文稿,今天到方爾叢那裡走一趟後,她得到出版社送稿子。
外面正下著雨,春雨綿綿……好快!是春天了,半年的時光,她經歷了許多別人可能永遠不會經歷的記憶。
她想,她是幸福的吧!能夠與自己喜歡的人結緣,今生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鏡桐。」南諾風溫柔地叫她。
「嗯?」她抬起頭,手裡持續忙碌著。
他看向窗外,「雨下得不小呢!」
「嗯。」她仍漫不經心。
「我送你過去吧!」
「你不用上班嗎?」她這才放下手邊的忙碌,認真地看著他。
「有教貴在,我消失一下子公司不會因此而倒閉的。」他開著玩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一古腦地想對她好,連現在外頭下著雨,他都捨不得讓她一個人出門。
「好啊!雨太大,招計程車也不方便。」
車停妥後,南諾風開口:「鏡桐,你先下車,我找停車位停好車隨後就到。」
姚鏡桐點點頭下了車。爾叢今天一定更虛弱了,她忽然有種預感,或許今日一見,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姚鏡桐才剛走進巷內,即被一群圍觀的民眾阻了去路,警車、救火車讓這條原本就不是很寬敞的陋巷更顯擁擠。
「這位太太,請問前頭發生了什麼事?」姚鏡桐隨便找了個人問明情況。
「也不知道為了什麼,有個年輕人在自家陽台自焚,把自己燒成了焦碳。」
姚鏡桐心裡一陣慌亂,一個年輕人?難道……
「鏡桐,前面發生什麼事?是不是火災?」南諾風趕上來,摟著姚鏡桐的肩膀。
「有人自焚。」她的臉色蒼白的像紙。
兩人擠開人群,往方爾叢的住處前進;而他們最怕的臆測竟然成真。
「你們不要靠近!」執法人員吼道。
「我們是他的朋友。」南諾風回答。
姚鏡桐悲從中來,不忍目睹,南諾風緊擁著她。
「你們是他的朋友,知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自殺?」一位警察站到他們面前問。
「他可能是因為罹患愛滋病,久病厭世所以走上絕路。」南諾風覺得有必要向執法人員說明真相,讓他們處理屍體時能謹慎些,因為沒有人能保證絕對安全。
「長官,在死者房裡搜出一封遺書,指名要給一名叫姚鏡桐的。」一名小警察手中拿著一封信。
姚鏡桐立即上前,「我就是姚鏡桐。」
警官看了她一眼。「遺書的內容,因為可能牽涉到這次的自焚,你必須讓我們知道,方便我們結案,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姚鏡桐接說信函,立即撕開封口。
鏡桐:
感謝老天,讓我盡速死去。這種死法夠驚天地、泣鬼神了吧?
為了讓自己的黃泉路走得更灑脫,我決定揭開一個真相,讓你寬心也讓我自己安心。先深呼吸一下,因為我擔心接下來要告訴你的事會讓你窒息。
你的前任丈夫,淺野川流是我殺的;一直與你的現任丈夫南諾風糾纏不清的吉川聖子也是我殺的。嚇壞了吧?
當然!你一定會問為什麼?這說來話長。如果我告訴你,淺野川流是我的愛人,不知道會不會讓你更進入情況?我跟他認識早在你之前。
是的!背叛。他背叛了我,跟一個美國外交官發生性關係染上愛滋病,然後傳染給我。至於我怎麼會知道?因為那名外交官一年前死於愛滋病!
夠悲慘了吧?所以我製造假車禍,讓他墜海意外死亡,讓一切回歸塵土。
至於吉川聖子,我與她又有什麼糾葛……
殺死淺野川流是為我自己,殺死吉川聖子則是因為你!那個淫蕩的賤女人竟想破壞你的幸福,我決定除掉她,讓你擁有全部的南諾風,算是補償我奪走淺野川流的生命。
很遺憾,對你……
爾叢E.Ts
看完信的姚鏡桐,早已成了個淚人兒。
「寫了什麼?」南諾風著急問道。
姚鏡桐將信遞給他,南諾風快速閱讀,眉頭深鎖。
姚鏡桐走了!在發生這一連串的悲劇之後,她走得絕然。
「你怎麼沒有阻止她?」廣末教貴覺得不可思議。
「阻止不了。」憔悴的南諾風,已經不知所措。
「世間還有你留不住的女人?」廣末教貴忍不住吼道。
「她以死相逼!」南諾風痛苦地道。
「到底為什麼?方爾叢讓所有的事真相全大白,她應該可以更安心地待在你身邊才是呀!」廣末教貴發覺女人真的很難懂。